安娜·卡列尼娜_第60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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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节 (第2/3页)

奏吧。”

    只剩下一个人,把原稿放进她买来的新纸夹以后,他在那随着她一同出现的安着精美配件的新洗脸架旁洗了手。列文对自己的想法微笑着,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一种近似懊悔的感情苦恼着他。在他现在的生活中有一些可耻的、脆弱的、他所谓加菩亚1式的地方。“这样子生活下去可不对,”他想。

    1加菩亚,意大利古都名。加菩亚式即懒惰的、享乐的意思。

    “快三个月了,我差不多什么也没有做。今天,差不多是第一次,我开始认真地工作,而结果怎样呢我刚开了个头,就抛开了。就连我的日常事务,我也差不多都丢开了。我差不多没有步行或是乘车到田庄上视察过。我有时舍不得离开她,有时看她一个人太闷。我曾经想,结婚前的生活没有多大意思;结婚后真正的生活就会开始了。可现在呢,差不多三个月过去了,我从来没有这样懒散地虚度过时光。不,这是不成的,我一定得开始。自然,这不是她的过错。一点也不能怪她。我自己应当坚强一点,保持我的男子的**性。要不然,我就会养成这样的习惯,并且使得她也习惯于这样

    当然不能怪她,”他自言自语。

    但是任何一个感到不满的人,要他不归咎于别人,特别是和他最亲近的人,是很难的。而列文模糊地感觉到,虽然不怪她本人什么事都不能怪她,但是要怪她所受的那种太浅薄无聊的教育。“那傻瓜恰尔斯基我知道她想阻止他,却不知道怎样阻止。”“是的,除了对家务事有兴趣那种兴趣她是有的,除了对装饰和broderieanglaise有兴趣以外,她没有别的真正的兴趣了。无论对我的工作,对田庄,对农民也好,无论对她相当擅长的音乐也好,对读书也好,她都不感兴趣。她什么也不做,就十分满足了。”列文在心里责备她,却不了解她正在准备进入那快要到来的活动时期,到那时,她又要做丈夫的妻子,做一家的主妇,还要生产、抚养和教育小孩。他不知道,她本能地感到了这点,正在准备迎接这种沉重的劳动,并不为她现在尽情享受无忧无虑和爱情幸福的时刻而责备自己,同时她正在快乐地筑着她的未来的巢。十六

    当列文走上楼去的时候,他的妻子正坐在新的茶具后面的新的银茶炊旁,她让老阿加菲娅米哈伊洛夫娜坐在一张小桌旁边,给她倒了一满杯茶,正在读多莉的来信。她经常不断地和他们通信。

    “您看,您的好太太让我陪她坐一会儿哩,”阿加菲娅米哈伊洛夫娜说,向基蒂亲切地微笑着。

    在阿加菲娅米哈伊洛夫娜的这句话中,列文觉察出来最近阿加菲娅米哈伊洛夫娜和基蒂之间的不快已经结束了。他看到虽然阿加菲娅米哈伊洛夫娜因为新主妇夺去了她的权柄而觉得伤心,但是基蒂还是征服了她,使她爱上她了。

    “你瞧,我看了你的信,”基蒂说,把一封文理不通的信交给他。“这大概是那个女人写来的。你哥哥的”她说。

    “我没有看完。这两封是我家里和多莉写来的。真想不到啊多莉带着塔尼娅和格里沙去参加了萨尔马茨基家的儿童舞会哩塔尼娅扮了侯爵夫人。”

    但是列文没有听她的话。他红着脸接过他哥哥从前的情妇玛丽亚尼古拉耶夫娜的信,开始读起来。这是玛丽亚尼古拉耶夫娜写来的第二封信了。在第一封信里,玛丽亚尼古拉耶夫娜说他哥哥无缘无故地把她赶走了,并且,以动人的、单纯的口吻补充说,虽然她又陷于贫穷,但她却什么也不要求,也不希望,只是想到尼古拉德米特里耶维奇身体这样坏,没有她在身边,也许会死去,就觉得十分难受,因此请他弟弟照顾他。这一回她写的完全不同了。她找着了尼古拉德米特里耶维奇,又在莫斯科和他同居了,并且同他一道搬到一个省城里,他在那里谋得了一个职位。但是他和长官吵了架,又回到莫斯科来,不料在路上病了,病得这么重,恐怕要一病不起了,她这样写着。“他老惦念着您,而且,他一个钱都没有了。”

    “看这封信吧;多莉在信上提到你哩,”基蒂带着微笑开口说;但是注意到她丈夫变了脸色,她就突然住了口。

    “什么事怎么回事呀”

    “她来信说我哥哥尼古拉快要死了。我要去看他。”

    基蒂的脸色立刻变了。关于扮侯爵夫人的塔尼娅,关于多莉的念头,全都消失了。

    “你什么时候去”

    “明天。”

    “我和你一道去,好吗”她说。

    “基蒂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责备地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反问,因为他听了她的提议很恼火,不愿意接受而生气了。“为什么我不能去我不会妨碍你的。我”

    “我去是因为我哥哥快要死了,”列文说。“可是你为什么要”

    “为什么为了和你一样的原因。”

    “在对于我来说是这样重要的时刻,她却只想着她一个人在家无聊,”列文想。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还用这种借口,这就使他生气了。

    “这是不行的,”他严厉地说。

    阿加菲娅米哈伊洛夫娜,眼看着一场争吵快要发生,轻轻地放下茶杯,出去了。基蒂连注意都没有注意到她。她丈夫说最后一句话的口吻刺伤了她,特别是因为他显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我对你说,假如你要去,我也要跟你去;我一定要去”

    她急促而愤怒地说。“为什么不行你为什么说不行”

    “因为天知道这是到什么地方去,要走什么样的路,要住什么样的旅店。你会妨碍我的,”列文说,极力想冷静下来。

    “决不会的。我什么也不需要。你能够去的地方,我也能够”

    “哦,那么,不说别的,单说那个女人在那里,你怎好跟她接近。”

    “我不知道,也不要知道,什么人什么东西在那里。我只知道我丈夫的哥哥快要死了,我丈夫要去看他,我也要跟我丈夫一同去,为的是”

    “基蒂别生气吧。可是你稍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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