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卡列尼娜_第70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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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节 (第3/3页)

有关打猎、他的猎枪、他的靴子的事情而且同意明天就去。

    幸而老公爵夫人使列文的痛苦告了一个段落,她自己立起身来,劝基蒂也去睡觉。但是列文没有逃脱掉一种新的苦恼。同女主人告别的时候,瓦先卡又想吻基蒂的手,但是她涨红了脸,缩回手去,用一种后来她母亲曾责备过她的戆直的粗鲁口吻说:

    “我们家里不兴这一套。”

    在列文的心目中看来,都是基蒂的过错,竟然让自己蒙受到这种行为的侮辱;这样笨拙地表露出她不喜欢这一套,越发是她的过错了。

    “哦,何必去睡觉呢”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说,晚饭时候喝了几杯以后,正处在最愉快和最富有诗意的心境中。”你看,基蒂”他继续说下去,指着在菩提树后升起来的一轮明月。“多么可爱呀韦斯洛夫斯基,现在正是唱小夜曲的时候你知道他有一副好嗓子,我们唱了一路。他有几支优美动听的情歌,两首新歌。他应该和瓦莲卡小姐合唱一曲。”

    所有的人都分散开的时候,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和韦斯洛夫斯基又在林荫路上徘徊了很久,可以听见他们正在唱一首新的情歌。

    倾听着这歌声,列文皱着眉坐在他妻子的寝室里的一把安乐椅上,她问他怎么啦,他却固执地默不作声;但是最后,当她露出羞怯的笑容问他:“是不是韦斯洛夫斯基有什么地方使你不高兴了呢”他的感情就尽情发泄出来,把满腹心事和盘托出;而他说出的话使他自己羞惭得无地自容,于是他就越发生气了。

    他站在她面前,紧皱着的眉头下面的眼睛里闪耀着可怕的光芒,两只强有力的臂膀紧抱在胸膛上,好像在竭尽全力抑制着自己。要不是他的脸上同时还流露出一种打动了她的痛苦神情,他脸上的表情一定会是严峻的、甚至是冷酷的。他的下颚抽搐着,声音直打颤。

    “你要明白,我并不是嫉妒:这是卑鄙的字眼。我决不会妒忌,而且我也不相信我说不出来我的感觉,不过这是可怕的我不嫉妒,但是我感到羞愧和耻辱,居然有人敢这样痴心妄想,居然敢用那样的眼光看你”

    “用什么样的眼光呢”基蒂说,尽可能诚心诚意地回忆着当天晚上的一言一语和一举一动,和这一切中间含有的意义。

    在她内心深处她认为在韦斯洛夫斯基随着她走到桌子那一头的时候是有些蹊跷的,但是这一点她连对自己都不敢承认,就更不敢对他讲,因而更增加他的痛苦了。

    “像我这种模样,还有什么可以吸引人的地方呢”

    “啊”他喊叫,两只手抱住头。“你还是不说的好

    那么说,要是你能吸引人的话”

    “哦,不是的,科斯佳,等一下,听我说,”基蒂说,怀着痛切的深刻同情望着他。“你还能转什么念头呢既然对于我别的男人都不存在,不存在,不存在嗯,你愿意我谁也不见吗”

    在最初的一瞬间,他的嫉妒就伤了她的感情;这么一点点最纯洁的娱乐,都不许她享受,因而她很烦恼;但是现在为了使他心平气和,为了解除他所遭受到的苦恼,她不仅情愿舍弃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是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你要了解我的处境有多么可怕和可笑,”他用一种绝望的低声说下去。“他是在我家里作客,严格地说,除了他那种放荡不羁和架着腿的姿态以外,他没有做出任何不成体统的事。他认为这是最优美的姿态,因此我就得对他客客气气的。”

    “不过,科斯佳,你说得太过火了”基蒂说,因为现在在他的嫉妒中所表现出来的对她的强烈爱情而不胜欢喜。

    “最糟糕的是,你,你和往常一样,而现在对我说来你是那样神圣,我们是这样幸福,幸福得不得了,可是突然间这个坏家伙不,他不是坏家伙,我为什么要责骂他呢我跟他没有丝毫的关系。但是我们的幸福,我的和你的为什么要”

    “你知道,我明白这是怎么发生的了,”基蒂开口说。

    “怎么发生的怎么发生的”

    “我看出来我们晚饭聊天的时候你怎么看我们来的。”

    “是的,是的”列文吃惊地说。

    她对他叙述他们谈论了些什么。说这话的时候,她激动得透不过气来。列文沉默了一会,随后仔细地看了一下她的苍白的、受了惊吓的面孔,突然抱住脑袋。

    “卡佳,我是在折磨你亲爱的,原谅我这是疯狂啊卡佳,全是我的过错。怎么可以为了这种蠢事而这样苦恼呢”

    “不,我是为你难过呢。”

    “为我为我我可算得了个什么一个疯子罢了但是我为什么要使你伤心呢以为随便什么陌生人都能够破坏我们的幸福,想起来真是可怕。”

    “自然啦,这就是使人感到侮辱的地方”

    “嗯,那么我要故意把他留在我们家住一夏天,同他说许许多多的客气话,”列文说,吻她的手。“你看着吧。明天

    是的,不错,明天我们就走了。”八

    第二天,女人们还没有起身,猎人们的马车一辆四轮游览马车和一辆二轮马车就停在大门口了;而拉斯卡,从一清早就明白了他们要去打猎,心满意足地吠叫和蹿跳了一阵以后,就在马车上车夫的旁边坐下来,带着激动和不满意这种拖延的神情,凝视着猎人们还没有从那里走出来的大门。最先出来的是瓦先卡韦斯洛夫斯基,他穿着一双齐到他的肥胖的大腿一半的高统皮靴,绿色的短衫上系着一条发散着皮革气息的簇新的子弹带,头戴一顶缀着缎带的苏格兰帽,拿着一支没有背带的新式英国猎枪。拉斯卡跳到他身边,欢迎他,跳起来,用它自己的方式问他其余的人是不是很快就出来了,但是没有得到回答,就回到自己瞭望的岗位上,又沉默不响了,歪着头,竖着一只耳朵听着。终于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飞出来斯捷潘阿尔卡季奇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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