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外记_第九章 平冈细草鸣黄犊,斜日寒林点暮鸦(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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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平冈细草鸣黄犊,斜日寒林点暮鸦(一) (第2/3页)

湖规矩,先冲两侧的大小寨主抱拳见礼,自报家门,然后垂手等待正主,在这之前,双方的交流都算作杀主人威风。两个杂兵拖着何去长戟递给他,后者点头接过,

    然而左等右等,‘昏鸦’柳啼鸦始终不曾现身,两旁的寨主们仿佛在看笑话一样看着二人。“初生牛犊。”不知人群里谁说了一句,在座两侧的山寨主们都是不怀好意地低笑。

    “......连成定那只老虎都不怕,还会怕另一只乌鸦?”海一粟借着那人的话嘲讽道,‘咔嚓’一声,旁边一人捏碎扶手站起身喝道:“好小子,敢来江左八十一撒野,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海一粟狡黠地笑了一下,抱拳道:“这位请了,未请教靠在哪座山头吃饭?”“你爷爷乃是黑风寨寨主,田刚!”“哦......没听说过。”“你这厮!”田刚大怒,骂道:“今天不教训你......”“你的姓倒过来写?有用么?”

    两旁人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田刚勃然大怒,一拳打向海一粟,后者轻巧躲过,伸手来抓,田刚见状大喜,也是伸出大手握住海一粟手掌,暗道:“今天不把你爪子捏碎,我就不姓田!”

    咔嚓。

    “啊啊啊,我的手!”田刚捂着右手跪倒在地,再一看他的手指硬生生被捏成了麻花,指节则碎成粉末。在座皆是一惊,田刚固然是个莽汉,但手底下功夫可不含糊,特别是手劲,号称能碎石劈木。

    现在么,鸡爪都比那右手强了。

    好小子,真他妈是个硬茬。

    在座本就不该发话,再加上海一粟厉害,根本没人为田刚出头,反而大多脸上带有幸灾乐祸的神色。这时个低哑的嗓音道:“初来乍到便伤了我的人,好大胆啊。”

    海一粟与何去同时转头,却见正首虎皮椅上已经坐了一人,四十上下,高额淡眉,波浪散发,眼睛虽圆润有神,却黑仁泛青,眼角上吊,犹如鸦眼,像是乌鸦寻觅腐尸般紧盯二人。肤色白里发黄,两腮高耸,嘴角带有一丝上扬的嘲弄。鹰钩鼻,无垂耳,身材瘦长,双手几道长疤,身着普通青色劲装。乍一看不觉得有什么特色,但直到他盯上你的时候,你便会觉得自己像一块肥rou,而他正等着你腐烂的一刻。

    柳啼鸦此刻斜靠在椅背上,虽然看似懈怠,但在二人看来却找不出丝毫破绽。他扫视一下二人和田刚,哼笑一声,坐直身体道:“江左八十一,柳啼鸦。”

    人在屋檐下,二人同时抱拳道:“山水门海一粟,”“散人何去,”“见过柳大当家的。”

    “好说,好说。”柳啼鸦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没有看他二人,而是盯着地板上的田刚道:“老田,怎么回事?这二位是我的客人,怎么就动起手来了?给我解释解释。”

    “我,这......”田刚此刻头上又铺了一层冷汗,怎么解释?自己无视主人地位,擅自挑衅,最后还被人给废了。这不仅是挑衅柳啼鸦地位,更是拂了他的面子。

    而面子,是他们这些黑道亡命的立身之本。

    他斜眼瞥了右侧一人一眼,那人点点头,田刚横起一条心,大声道:“大当家的,这两个小厮不把江左八十一放在眼里,俺一时冲动和他们动手,请大当家责罚!”他认错如此干脆,又说得自己勇于出头,反而不好责备,可见就算是莽夫,也是混江湖的莽夫。

    柳啼鸦浑浑噩噩道:“哦哦,原来如此啊——嘶——这么说来......你还是为我出头才受的伤?”“是啊,大当家你可要为我讨回这口气啊!”

    柳啼鸦慢慢地站起身,冲着田刚微笑,那笑容没有压迫,只有阴冷,好似他的外号一般,“我的确叫昏鸦,”他说道,“昏是黄昏的昏,而不是昏庸的昏。”

    随着他的话音,整个人的气势也逐渐锋芒毕露,像是开始展翅,“公然在大伙面前挑衅我的权威,借着江左八十一的名号当理由挑战,还他妈输了?夹着尾巴跑到我面前求情,还想给我吃软钉子,再把我当枪使?”

    他说一句,田刚的身子就跟着抖一下。

    “出头?我用的着你给我出头?”

    话音未落,他腰间猛然一闪,几尺外的田刚人头嘟噜噜在半空飞转三圈,砸到地上,狂喷的鲜血一路蔓延到大门口,却没溅到半点虎皮。

    “现在你出头了。”

    说罢,柳啼鸦手中的武器当朗朗一响,海一粟与何去才看清是何等兵器。

    锁镰。

    一端是弯如月牙的锋利镰刀,割喉断命;另一端是沉重的鎏金铁锁,碎颅开瓢;中间用不下一丈长度钢铁链条相联,挥动间如同游蛇吐信,防不胜防,进可攻,退可守。

    此刻镰刀的尖端尚且滴答着些许田刚的血,直到柳啼鸦一甩,血液洒在田刚的尸首面前。两旁的山寨主们不但没有怨言,对于柳啼鸦的处置反而都多有赞同之色,可见柳啼鸦在山寨之间的威望。

    “田刚不合规矩办事,又跟我这耍花花肠子,宰了他,有谁有意见吗?”两旁人无人出声,他们只是在盘算田刚的黑风寨由谁来接盘。这时一人走出来道:“大当家的,姓田的不识抬举,死得该,但他手下黑风寨还有二百余人,听得死讯定要闹事,我带着飞凤寨的弟兄去镇住。”

    柳啼鸦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道:“老廖,你的飞凤寨四五百人,离得又远,杀鸡焉用牛刀。”“江左八十一,却是一条心办事,大当家的不必多说,我老廖替您出这口气!”柳啼鸦很满意地起身,抱拳道:“既然廖寨主愿意为我分忧,我又岂能不从?就拜托贤弟了。”

    “大当家的放心,飞凤寨绝不辱命!”说罢,那廖寨主三步并作两步出门,看样子是回寨调集人手去了。

    柳啼鸦目送廖寨主远去,垂眼环顾大厅,叹口气道:“大清早的便有血光~实在是令人......神清气爽啊。”说罢大笑不止,寨主们大多陪笑,少数几个忧虑地看着田刚的头颅,一时间厅堂里的笑声洋溢,难以想象刚有一人死于非命。

    柳啼鸦眨几下眼,摆摆手,笑声瞬间停歇,算是揭过这一节,两个小兵上前拖走田刚的尸首,而人头却留在原地,死不瞑目,瞪大的眼睛仿佛期待什么,紧紧盯着海一粟二人。

    “现在,”他转向二人,“咱们聊聊你伤我手下的事情。”

    “呵呵,柳当家的,我也是出于自卫啊,谁曲谁直,您心底自然有数。”海一粟笑道,但何去看得出,心宽如他,在见识了柳啼鸦的手段后,也是有那么些许打鼓的。

    “我不关心谁先动手,”叱咤一方的绿林大王,名震天下的刺客柳啼鸦此时更像是地痞无赖,死缠烂打,“伤了我的人,给个交代,就这么简单。”

    “人都被你自己杀了,你让我给交代?”海一粟棋逢对手,想不到柳啼鸦竟然这般不顾身份面子,他本想挤兑对方,让他对小辈下不了狠,现在看来......

    “那,您说怎么办?”海一粟知道此言一出,就是任他狮子开口了,但是在对方地盘上和他硬气,下场更惨。

    “嘿嘿,”柳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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