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危樯峻橹逐浪空 (第2/2页)

穿梭，疲于奔命。

    其时风向慢慢转为西北风，而绿眉毛号船借风势，竟是越行越快，与那东边的六艘敌舰已不过十数丈远。汪烟客突然一拍船舷，厉声喝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前方不过是些跳梁小丑，众儿郎直管冲撞过去，一展我中山水军的赫赫威风！”众水手又是齐声怒吼，随着那管带激昂地喝令声，将手里的橹桨摇得更快了。

    汪烟客转头向着燕然等人说道:“燕公子，稍后便是短兵相接，还请你替本将守住船首，再请谢公子守住船尾。这些海盗都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两位公子直管大开杀戒，莫要漏过任何一名贼寇！”燕然欣然领命，原地一个鹞子翻身，便翻下了舵楼，径直冲往了船首。谢愁飞却是向着汪烟客拱了拱手，方才缓缓走下了舵楼。

    绿眉毛号船身原本就比这群海盗的舰船船身要大上许多，此时疾风张满了三面船帆，两侧的橹桨又是飞一般地起落，船速之快更是超出常人想象，直如闪电飞虹一般，势不可挡。短短十数丈的距离稍纵即至，绿眉毛号便如虎扑群羊一般直冲入东面六艘敌舰之中。

    敌舰阵形登时大乱，纷纷侧转船舵，闪避一旁，竟无一舰敢上前阻拦绿眉毛号的冲锋。而汪烟客坐镇中枢，一刻不停地下达着种种指令，指挥着绿眉毛号在敌舰群中左冲右突，横冲直撞，仿似孙悟空钻进了铁扇公主的肚子里，来回几次冲撞，便将东面六艘舰船搅动得哀声载道，混乱不堪。

    此时，南面的五艘敌舰才如梦初醒，忙不迭地提速追来。而西面的六艘敌舰如同绿眉毛号一般，也是顺风而下，船速自然比南面敌舰要快上了许多，顷刻间已是冲到阵前，眼看着便要将绿眉毛号围在其中。

    岂知绿眉毛号在汪烟客的指挥下，竟是不避不让，反而掉转船身，逆风而上，迎头又往西面敌舰冲去。西面敌舰登时散开阵形，竭力放缓船速，静候绿眉毛号自投罗网。

    汪烟客冷笑一声，急声喝道:“停橹，左桅降帆，随时转向正南，不得有误！”一言既出，令行禁止，绿眉毛号的船速便渐渐缓了下来，竟似闲庭信步一般，慢慢腾腾地向前驶去。

    西面敌舰只得重新张开风帆，加速包抄过来，而东面那六艘敌舰也是重整攻击阵形，紧随绿眉毛号之后，穷追不舍。转瞬间，绿眉毛号似已陷入敌舰队的天罗地网之中。

    汪烟客再一声冷笑，大声喝道:“满帆，起橹，上拍竿，方位正南，全速挺进，但有阻拦者，杀无赦！”众水手早已是枕戈待命，听到他一声令下，忙将手中橹桨重新划入水中。只见管带令旗一挥，众水手自然是运桨如飞，绿眉毛号突兀地在海面上转了一个半圆后，船头却已是指向了正南方向。

    海风刮得是越来越急，海浪翻滚得是越来越高，绿眉毛号前进的速度却也是越来越快，电石火花之间，便已从东西两面敌舰的夹缝中窜了出来，径往南面五艘敌舰冲去。

    而西面六艘敌舰因为是顺风而行，全速疾驰，猝不及防下，一时缓不下来船速，竟是一头撞入东面六艘敌舰的阵形中，又将东面的六艘舰船冲了个七零八落，狼狈不堪。顿时，东西两面的十二艘舰船迎面交错而过，相互撞成了一团，只得眼睁睁地望着绿眉毛号绝尘而去。

    燕然哈哈大笑，直觉得平生便没有过如此酣畅，见汪烟客镇定自若，从容不迫，弹指间便让敌舰队阵脚大乱，溃不成军，心底更是深深地佩服。他倏地拔出长刀，凛然立在船头，望着前方不远处的几艘敌舰，战意盎然。

    绿眉毛号左右船舷高高竖起了两根长约五丈的粗大拍竿，义无反顾地向着敌舰队的双桅主舰，长驱直入，破釜沉舟。不多时，便已是气势如虹地冲入南面五艘敌舰之中！

    左右各有一艘敌舰夹击而来，绿眉毛号却是骤然加速，瞬间便甩脱了这两艘敌舰。迎面冲来一艘舰船，绿眉毛号突地向左转舵，竟是堪堪擦着敌舰飞驰而过，汪烟客一声令下，右边拍竿倏地砸将下来，将那艘敌舰的桅杆硬生生地砸作成两段。

    敌舰队主舰见绿眉毛号来势汹汹，不敢轻攫其锋，忙转舵避过一旁。绿眉毛号却是不屈不挠，也是调整好方向，仍是向着主舰势不可挡地冲撞去。

    另一艘敌舰见势不妙，忙打横舰身，意欲阻拦绿眉毛号对主舰的冲撞。哪知绿眉毛号顺势一个变向，却是转到了东南方向，更不恋战，更不迟疑，一路风驰电挚地驶离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