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分组淘汰赛 （四） (第2/2页)

都城就是一条沿江柏油路。因为游人多，一整天都有商贩在马路两边兜售各种特产，还真有不少孟婆汤、油炸鬼什么的。黄映良一直都黑着脸看着每一个热情招呼他们来点油炸鬼的小贩……“我炸你妹的鬼……也不怕半夜跑去找你们！”黄映良小声嘟哝着。

    “炸佛头……油炸佛头咯……”有个小伙子的叫声顿时吸引了小胖子等人。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正在自己的摊位面前忙碌着，这时也是正当晚饭的点儿，从名山下来的游客大多都饥肠辘辘，加上这摊儿炸的和别家不一样，自然光顾的人也多了不少。

    “来点试试……”小胖子挤到摊儿前，盯着油锅里不断翻滚的面筋疙瘩，焦黄酥香甚是诱人。

    “好叻……”小伙子一边应着一边给之前站好的客人先包了一包。

    “诶，我说兄弟，人家都叫油炸鬼，为什么你偏叫油炸佛头……”张文峰虽然是道士，可所谓佛道不分家，自然是有些忌讳，“难道就为了吸引顾客？”

    “噢……这位客人稍等，我先把前面客人给包了来……”小伙子嘴上不停，手上也不停，“哦？你说这名字啊？是为吸引生意，也不全是……稍等稍等……马上就好！”

    “如果说只是招揽生意也就罢了，你说不全是，那我倒是要问问了，”张文峰要是听到炸三清，那还不得和人家杠上啊？“你说说，除了招揽生意还有啥理由？”

    “好好好……马上就好，”小伙子手脚麻利，很快五六个客人就被打发走了，“呃……等会再聊……你也要两包？好叻……”

    “走吧，去吃麻辣鸡块了……”小胖子的零食到手，其它东西也没啥兴趣再管，于是拉着张文峰就要走。

    “等等……”张文峰这死愣死愣的脾气一上来，还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发的，“这兄弟说有别的理由，我今天得听听……你们先走！”张文峰冲他们挥挥手。

    “那我们真走了……”这么一大堆人围这儿也不是个事儿，更何况还有麻辣鸡块等着小胖子，索性拉着大家就往丰都城里走去。

    张文峰站在小伙子摊位前，看着客人一波接一波，来了走，走了来，终于等到游客散得差不多了，摊位才慢慢闲下来……“哟，客人还没走呢？”小伙子有些意外。

    “那当然，你还没告诉我原因呢？”

    “什么原因？”小伙子问到。

    “啥？……你……”张文峰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啊……

    “哦……想起来了……”小伙子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要不等我先把摊儿收了？”

    “……”等也等了这么久了，索性多等一会儿。张文峰也开始动手帮忙。

    “张木鱼……客人怎么称呼？”小伙子收着东西。

    “张文峰……”

    “嘿！本家兄弟！”张木鱼算是典型的自来熟，小贩性格，“说真的，你也算是够执着的。有不少人也好奇，问过我，可没人有兴趣听，毕竟现在这社会，哪有那么多闲心管别人的事儿……”

    “这么说还真有别的原因？”张文峰现在对之前为什么较真儿的原因已经忘了大半，“说说？”

    “行啊，本家兄弟只要不嫌弃……”在张文峰的帮助下，摊儿很快就收好了，张木鱼邀请到，“边走边说吧，去我家坐坐！”

    “有吃的吗？”张文峰这时才觉得肚子咕咕叫。

    “有啊，当然有……”

    “炸那什么头不要……”

    “嗨！我知道，我不也没吃饭嘛！去我家将就吃点……”张木鱼推着摊儿车，开始讲起原因来。“你听我这名儿，木鱼，我老爹给起的……信佛！我老爹算是个……那什么诚来着？……反正很诚心的那种。经常斋戒，也爱帮人。有段时间，我都怀疑他是罗汉转世，哈哈哈……都快成了烂好人了。”

    “他的烂好人故事我就懒得讲了，说几天都说不完……结果就在去年，不知道撞了什么邪祟，一病不起……去医院，啥都查不出来，到后来干脆不去查了，就去请道士……道士都说是中了邪，但救不了啊……我心想老爷子不是信佛嘛，怎么会就撞邪了呢……”

    “信了佛，撞了邪，也不能怪给佛祖吧？”张文峰是听出点眉目了，反对到。

    “……那儿哪成啊！我们是这么肤浅的人吗？这不还没说完嘛……我带我爹就往寺里跑哇，到处打听哪有高僧，就去哪里，跑了好多的寺庙，灵的，不灵的都跑……人大和尚说了，命里该有的劫，得渡……我就问咋渡哇？造塔，造塔不得钱嘛，咱捐呀！捐来捐去，啥都捐没了，这邪祟倒是不离不弃……又去问捐过香烛钱的地儿，人大和尚又说了，心不诚……这还能咋滴？要不要再给你讲讲我老爹做的善事儿？跟我待半儿来月？我跟你好好讲讲……”

    “都去了哪些寺庙呢？”张文峰还是希望从没遇对人上说服张木鱼，其实举头三尺有神明。

    “咋滴？还得把中国的寺庙都跑个遍才能赶上佛祖那飘逸的步伐？”张木鱼当小贩这么久，嘴皮子是练出来的，“见了这么多大和尚，总得有一两个真的吧？要全是假的他们怎么不撞邪呢！我再一想，管他真的假的，反正都说咱不诚心，那干脆就来个不诚心吧，我就回来把油炸鬼改了个名，没想到生意比别家都好，嘿嘿……用这由头赚点钱再去捐他点塔，看佛祖收是不收……”

    “……”张文峰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要是心里不坚定点，恐怕都信了张木鱼，“去过长寿县邻封镇的东林寺没有？”

    “去没去过又有啥关系呢？”张木鱼这心算是彻底灭了，“你才晓得多少寺庙？我去过的估计比你听过的都多！”张木鱼摇摇头，意思是这条路，别指望我走了……“到我家了，来来来，进去坐坐，别被我老爹给吓着了……”

    “这儿？”张文峰面前这间破木屋就算是再前几十年恐怕也算是过得悲惨的人才住的起了，三面漏风，一面漏雨……

    “是寒酸了点，嘿嘿……以前咱家也算是个大户儿，两扇门那种……”张木鱼的乐观倒是有些感染张文峰。

    随着他进了木屋，天色已晚，屋里支了盏煤油灯，说实话，打开门来星星照进来的光都比这亮堂……

    屋里的一脚有个勉强可以称之为床的东西，被褥里应该堆着他的老爹，倒不是张文峰看得见，因为其它地方实在藏不住人了……

    “爹，今儿能说说话不？”张木鱼喊向那堆被褥，可没任何回应……“看来说不了！”张木鱼自个解释到。

    “你家老爷子……到底得了啥病？”张文峰好奇的问到。

    “肚子肿的像怀了七八个仔……人又瘦的不行……偶尔清醒一下吧，还能吃点，像这样没法说话，叫也叫不应的时候就只能睡，有时候一睡就是两三天……”张木鱼进门这么久，才发觉忘了弄点吃的给本家兄弟，“好了好了，等我一会儿，我去弄点吃的……别看我这地儿，弄点吃的还是很不错的。”边说就边往外走去……

    “我是道士，让我给你家老爷子看看吧……”张文峰对于这个油炸佛头的理由算是接受了，自己刨的根，得自己埋回去呀，于是这样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