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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第2/3页)

者哑然一笑:“你既然在之前就已经知道却仍然接下了这杯茶,那就是答应了。”

    疯癫道人摇了摇头笑道:“我只是好奇,你这第三碗茶留给谁?这世间能帮你的不过六个人,一个求不得,一个看不破,一个梦不醒,一个痴不迷,还有一个放不下,至于这最后一个嘛……他已经死了好多年。”

    “道衍还是那个道衍,一瞬间就洞悉一切!”

    疯癫道人继续说道:“而除我之外,能帮你的四人之中,一人不愿来,还有两人不能来,能来的只有一个半,我说的可对?”

    老者继续煮茶,默不作声,似被这道人言中。

    疯癫道人长叹一声,将茶碗又放回了桌上,转身便欲离去,“既然这里无酒可喝,那我还是另往别处找酒去。”

    就在疯癫道人一脚已经踏出了茶舍时,那火炉前的老者蓦地放下了蒲扇,看着炉中的茶叶轻声说道:“道衍,你可知纵然是你也会算错!”

    “算错?那个能让我算错之人已死!”疯癫道人听了这二字停下了脚步,脸上不羁消失大半,似这二字勾起了他一桩往事。

    “可敢与我一赌?”老者问道。

    “赌什么?”

    一听到赌字,疯癫道人一下来了兴趣。

    “依你之见,接下来有几人会来?”

    疯癫道人嘴角上扬,不假思索道:“三人。”

    “好,那就以第三盏茶为限,若来的不是三人,你要替我做一件事,若是三人,那么这茶你饮了又何妨。”

    “你这又是何苦,明知是输何必要赌?”

    “因为我已输无可输。”

    疯癫道人看着老者已然苍老的脸,端坐回老者面前,说道:“也罢,贫道就与你一起等个结果。”

    茶舍外,风雪愈盛,天色愈加昏暗,又有一人不畏风雪自西而来,细看原来是一青年僧人,一手负立,一手十八颗念珠转动,双眼闭合,脸上看不出喜悲,身上那袭昏黄色的僧袍早已被风雪染白。

    这僧人行的异常缓慢,回看一路走过的脚印,才发现不是一个人,而是二个人。

    只见僧袍下一阵蠕动,一个小沙弥从宽大的僧袍中挣脱出来,青年僧人本欲阻拦,但终究还是太晚,这第一片雪已落在了小沙弥的僧袍上。

    小沙弥长的白净,身着月白色的小小僧袍,年纪虽小,却已初露宝相,一双眼中透着清明。

    小沙弥不过八九岁模样,还是爱看雪的年纪,看着天上的纷纷而下的白雪,不禁欢呼起来,“师兄,师兄,快看,好大的雪啊!”

    青年僧人不动声色,只是静静的看着这天地间的大雪,只不过僧人眼中的目光似比这雪更冷。

    小和尚伸出一手接住了一片雪花,静静的看着手中的雪花,一时竟看痴了,就这样在风雪中入定。

    雪依旧落着,一旁的青年僧人撑起僧袍为小沙弥遮挡风雪,不在让一丝风雪再落到小和尚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小和尚的笑意慢慢消失,逐渐化为悲恸模样,闭起了双眼,自说自话:“是啊,好大的雪,瑞雪兆丰年,还得看来年,可不知又有多少生灵熬不过这个冬,受雪寒之苦。”

    青年僧人听了,睁开了眼缓缓说道:“人在世间,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当行至趣,苦乐之地,身自当之,无有代者。人生来就是受苦,出生时啼哭,死去时哀哭,哭亦苦,苦亦哭,为死生哭,为别离哭,为一切求而不得哭,这是他们的因果,唯有自身修得正果,方能解脱。”

    “师兄,若众生求不得正果,可有其他解脱之法?”

    “别无他法,非得道不能解此苦。”

    小沙弥听了沉默半响,缓缓睁开了双眼说道:“倘若我愿替他们受果,拔除其苦呢?”

    “若是这般,你必会后悔!”

    “无怨无悔。”

    “哪怕深陷无间地狱,永无天日?”

    “哪怕深陷无间地狱,永无天日!”

    一字一顿,落字无悔!

    “死性不改!冥顽不明!”一向面无喜悲的青年僧人竟露出了嗔色,掏出了一竿戒尺,上面有九个血色刻痕,就要朝小沙弥头上打去。

    小沙弥并未躲闪,而是将手掌摊开,面向青年僧人,可戒尺还未落下,眼角便已流出了一滴眼泪。

    微弱的声音再次从小沙弥口中说出。

    “师兄,这雪……死了。”

    只见小沙弥手掌中已空无一物,先前的那片雪花已经消散殆尽。

    一时,四方静止,那戒尺最终停在了小沙弥的头上三尺处。

    青年僧人看着这小沙弥的双眼,终究还是收起了戒尺,轻叹了一声,眉头微皱,眼中一瞬间闪过不忍,不舍,不愿。

    随即弯下身来,为小沙弥拭去了泪痕,恢复了无喜无悲的神色,说到:“我们是时候回去了?”

    “为什么?”

    “带你出来苦行,不过是想让你看个众生相,得个菩萨心,明了经书真谛,可如今你已无经可念,无禅可参,也是时候教你为众生拔除其苦的法门。”

    青年僧人看的分明,这小沙弥眼中不是旁物,分明就是慈,分明就是悲。

    念破经书万卷,但求慈悲在心,写经的人心中都未必有慈悲,可如今小沙弥眼中已有慈悲,那还念他作甚?

    “大和尚,何必走的这么急,不进来吃杯热茶?”茶舍内,疯癫道人端着茶碗对着青年僧人晃了晃,这碗中的茶香自然飘向了青年僧人。

    “师兄,这茶好香,我们饮一碗在走吧。”小沙弥闻了这茶香,加上风雪天寒,自然想进去喝上一碗,暖暖身子。

    青年僧人看了眼疯癫道人,点了点头,与小和尚进了茶舍内端坐下来。

    见青年僧人进了茶舍内,疯癫道人似见了熟人,上前说道:“如此酷寒还在外奔走的只有一种人,为自己挣命的人,莫不是大和尚也信命了?那你我也算的上同道中人。”

    青年僧人听了停顿身形,侧眼说道:“谁与你同道?你自东往西去,胡言乱语;我自西往东来,点化世人,同路不同道,终究是陌路。”

    说罢,与那小沙弥一齐端坐到老者面前。

    老者随即将刚沏出的第二碗茶端放到小沙弥面前,小沙弥嗅了口茶香,不由赞道:“好醇香的茶气,老施主,这茶可有什么名头?”

    “尝尽人间百味,方知人间滋味,我这茶就叫人间滋味,只是不知如今的你究竟能喝出怎样的滋味?”老者一脸笑意看着小沙弥。

    “人间滋味?”小沙弥听了,忙的喝下了半碗茶。

    半碗茶下肚,“咦?这茶是苦的。”小沙弥惊道。

    “小师父,你可比你这师兄强多了,再好的茶给他品,怕也只能喝出水的味道。”一旁的疯癫道人悠悠地说道。

    青年僧人并不理会疯癫道人,兀自将这剩下的半碗茶一饮而尽。

    疯癫道人看着青年僧人将小和尚余下的半碗茶全都喝个干净,打趣道:“都说菩萨畏前因,众生惧后果,我看你倒是无惧无恐。”

    青年僧人缓缓道:“菩萨是菩萨,众生是众生,世间唯独我是这般我,自然有恃无恐。不过我这师弟着实比我强,也胜你三分,他尚能喝出这茶中滋味,而你我尽皆不能。”

    “是不能还是不愿?”老者在一旁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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