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陈年旧事 (第2/2页)

时看向颜九川，示意他稳住情绪，而后又看向重黎，抱拳说道：“重黎世伯，我东荒汶上城此行由我阿爹牵头，力邀吴世伯，雷前辈，还有魁隗世伯前来南荒助拳，其中意思想必世伯心里知晓。来之前我阿爹也曾与我说过，重黎世伯独自带领南荒火焰军力抗南疆近两百年，使得南疆不得入我大荒半步。这其中重黎世伯居功至伟，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风子俊顿了顿又说道：“风子俊虽然年幼，但是对于重黎世伯这样的汉子却也心生佩服，神往无比。如今却得知重黎世伯出现这样的过往，实在令侄儿难以置信。还请重黎世伯给我东荒一个解释，给葛黎部旧部一个交代！”

    重黎深色先是懊悔，然后是苦痛，再然后是愤怒，却在最后终于归于平寂，他看向太昊，抱拳一拜，说道：“这一拜感谢风兄不远数千里从东荒赶至南荒助我，也谢雷兄、吴兄不计生死前往这南疆之地征战，孤身犯险地来这里救我。我重黎对于昔日所作所为，如今痛惜不已。但自知再说什么也是致歉惋惜的话也是于事无补。”

    颜九川听到重黎如此说，眼睛眯起：“听你口气，便是连致歉都省了！”

    重黎淡然看了一眼颜九川：“我若不是心有愧疚，你此刻早已是死人！”

    颜九川上前一步，身上气势陡起，怒极反笑：“哦，是么，那颜某倒要领教领教了！”

    雷蒙出言讥讽：“火神好大的口气！”

    太昊看向重黎，面上也有怒容：“重黎兄此话何意，莫非是于旧账一并不认了？”

    重黎看向太昊，摇了摇头，说道：“非是我不认，我若不认，又怎会说这些话。只是我想风兄比我都清楚，如今南荒火焰军一眼余人已经只剩七千多人，南荒各部能征战的青壮也有死去五千有余，这对于我南荒来说已经是不可挽回的损失。此时风兄、贤侄，你们想让我作何交代？是让我亲手杀了火二八以平葛黎部遗民的愤怒，还是说我重黎自尽以谢天下？”

    颜九川听到重黎如此说，怒声叫道：“这便是你的悔意！”

    风子俊此时也怒不可遏，张口吼道：“厚颜无耻！”

    太昊闻言，深深看了一眼重黎，一字一顿说道：“风某今日算是真正认识了重黎兄，南荒火正果然名不虚传！你所说不错，如今是南荒兵马萧条之际，而南疆又在千瘴大草原边界虎视眈眈，确实不能拿火二八怎样，也不能拿你重黎怎么样。若我等不识好歹此时定要问责，反倒是我等不顾大局了。好，很好！”

    重黎听出了太昊言语中的愤怒与讥讽，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闭口不言。

    太昊看了看重黎，面上满是讥讽：“既然如此，火神如今还是返回离火城为好。如今南疆与南荒战事虽时都有可能再次爆发。如今再跟着我等这些江湖游侠，只怕会让火神大人以身犯险。”顿了顿，重黎又说道：“而且，若是吴兄知晓此事，只怕吴兄不会有我等这些顾忌。”

    重黎听到太昊讥讽，只是摇了摇头说道：“重黎做事，只问本心，不在乎旁人看法。况且吴兄再对重黎有意见，无非是一场水火之争罢了。”

    风子俊与太昊，还有雷蒙等人听出了重黎此时话外之音。他重黎此时心态完全是问心无愧，至于见了吴官，不过是与吴官切磋一下而已。而对于吴官若想动手，重黎也只是用了一个词：水火之争。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他将吴官视作对手，但仅仅是平级的对手而已。这也暴露出一个问题，在重黎心中似早对吴官不服，也有趁着这个机会一较高下的意思。

    风子俊听出重黎此时心中所想，再也不顾及重黎面皮，咧嘴嘿嘿笑道：“我想吴世伯也不会介意这一场水火之争的！”

    太昊看了重黎一眼，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等先行告辞。”

    重黎看了看太昊一样，没有说话。

    于是太昊、雷蒙、颜九川、风子俊四人转身向东南方向走去。临行之前，太昊只说了一句：“此间事了，罗浮山附近部族将举部迁往我东荒汶上城。还请火神给予方便！”说罢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而重黎则是目光复杂，看着几人的背影，口中轻轻呢喃，至于说的什么，只怕也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清楚了。

    而风子俊等人此刻一路南行，皆是心里沉重不已。

    倒是雷蒙率先发话：“想不到这重黎面皮竟然如此之厚，既能承认往日之过，却又不肯悔过。”

    颜九川面上阴沉如火：“这种jianian贼！”随即低下头带着沙哑声音低声说道：“我颜九川虽然年幼之时只是奴隶，但也知道葛黎部乃是南荒所属部族。那时认为只要人在南荒，便算是有家可依，到头来却没想到正是这家中之人将自己生生推了出去。主上救了我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是靠那些秃鹫才活下来的。躺在地上装死，引来秃鹫，然后一匕首划开它们的脖子，痛饮他们的鲜血。我曾在饮鲜血之时下过决心，他日若我颜九川有了足够的实力，定要如饮秃鹫的鲜血一般饮尽导致我无家可归的贼人鲜血。”

    说到这里，颜九川又变得沉默与无助：“只是今日，我在确定了是谁造成了这般结局之时，却只能任由他在那里张狂。”

    太昊伸手拍了拍颜九川肩膀，说道：“小家伙，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今日你若对他下手，来日罗浮山部族迁徙之时只怕会有诸多波折。不过你也放心，此间之事，绝对不能如此善了。他日定要与那重黎理论清楚，毕竟葛黎部近两万黎民啊，说没就没了……”

    风子俊走上前来，沉声说道：“颜叔，以后，东荒便是你的家！”

    听到太昊与风子俊所说的话，颜九川一瞬间只觉得心情悲愤无比，嚎啕大哭，像个多年流浪，无依无靠，却终于在今天有家可回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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