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肥皂和玻璃 (第3/3页)

和火把的光亮下，三人各找目标，半个多小时就抓了三十多只肥蛙。一只草兜装不下，金骰又去编了一只来装。赵桔看天已近深夜，就说：“先养在水里，明天来吃。”

    回洞的路上，金泉偷偷问：“少爷，明天叫不叫上司马？”“不叫！”赵桔和金骰异口同声答道。“小骰子，敢抢我话，莫躲我踢！”赵桔说着就作势去踢金骰，金骰逃开笑说：“以后不敢了。”“还想以后？别跑！”金泉追弟弟说：“少爷，我帮您捉他！”三人一路笑闹回到山洞。

    山洞里，许多盏油灯亮着，姑娘们还在cao劳。赵桔轻声问秦雯：“来得及吗？不行就下次送去吧。”“马上就好了，都在缝扣子哩。”说完还有些责怪说：“少爷，你每天晚睡不好。”赵桔“哦”了一声回自己铺位躺下。

    赵桔翻来覆去还在想自己的栀欧，金骰悄悄跑到他身边说：“少爷，明天叫司马买副牌九回来好不好？”“干嘛？”赵桔惊奇问。“打牌呀，虽然都没钱，但耍着玩也解解厌气。”赵桔看着金骰脸上熟悉的表情，怎么就跟小沙逊他们一样呢？

    月末的一个上午，赵桔还在酣睡的时候，司马寺率家丁赶驴上路。这次他们带上了三百块肥皂，其中一批还是赵小阁清晨刚做出的。加上昨天的半扇野猪，一起放在毛驴背上。孩子们的衬衫、裤子就只能由四个家丁背着出发了。

    司马寺到了老庄，赵老实告诉他武夷县令昨天曾来拜访小侯爷，当得知小侯爷不在，留下帖子去了。司马寺倒不在乎，原先在汴京侯府，王公大臣都是常客，四品以下官员都不好意思来。收了帖子命家丁把衣服和猪rou卸下，随后带着肥皂赶往县城。

    进了山货铺，周掌柜的一见司马寺就叫：“我的小爷哎！上次多有冒犯，恕罪恕罪！阿福，煮茶！”司马寺一拱手说：“周老伯客气了。”不管周通连连鞠躬，司马寺摆手说：“我家少爷命我带了香皂给老伯看看，只想做个生意。”“香皂？”周通疑惑说。

    司马寺为了抓紧时间，直接取出赵桔写的合同递给周通，周通看了下了一跳，什么洗涤胰子这么精贵，四十文一块！合约上还写明：周通只能以六十文向外发售，如若违反，合同取消。他第一感觉是小侯爷想钱想疯了，但看司马寺牛气冲天，只能小心问：“小官人，那什么香皂。。。能不能让小老儿给见识一下？”

    当时，司马寺拿了块肥皂予他试验，周通拿来洗过手，洗过衣服，发觉这香皂远超当时珍贵的香胰子后，差不多自己要疯了。他激动地连连作揖说：“承蒙小侯爷看得起，小老儿愿抛家财接下这笔生意！”“别抛家呀。”司马寺笑说：“少爷吩咐过，周老伯你可以先去试一下买卖，合同不用急着签。”“我马上签！”周通暗想：“不签是傻子！”

    司马寺走时拎着周掌柜给的十二贯钱，还记得他问：“合同上的字是哪位师爷写的？好字！”司马寺看过那些字，也一直神奇，少爷以前字可没怎么好，眼下这字也太猛了，当世小楷得排前三！他骄傲回答：“是小侯爷的亲笔。”周通掩嘴惊呼：“这可是宰相的字呢！小侯爷将来前途无量耶。”司马寺道：“借您吉言，我家少爷哪天做了相爷，晚辈必来谢您。”“岂敢，小官人他日也会跟着小侯爷飞黄腾达，只须记着有小老儿这个人就是小老儿的福气。”“周老伯抬爱了。”

    客套一番，司马寺不愿耽搁，告辞去牛市又加买了两头驴，把采购来的一千斤菜籽油绑在五头毛驴背上。在少爷指定的河滩，挖了石英砂装满两筐，挂在最后一头空载的毛驴身上。他们匆匆忙忙，要赶在日落前回到欢乐谷吃晚餐。

    司马寺下山辛勤的同时，赵桔却很享受，睡到十点才起身，伸着懒腰出了空无一人的山洞，秦雯见了赶忙把漱口杯子和洗脸布巾拿来侍候，赵桔摆手让她自去忙，自己慢吞吞洗漱一遍，然后端着一杯山泉水对着几棵大树发呆。

    到了秦雯叫午饭，赵桔才懒懒地走去吃。他不理秦雯埋怨，只想：“这两天太辛苦了，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饭后，赵桔坐在桌边发楞，金骰过来问：“少爷，你让司马买牌九了吗？”“啊呀，我忘了。”赵桔苦笑说。金骰用幽怨地眼神盯着他，赵桔给他看得心烦意乱，一拍桌子说：“好啦！我画一副给你好了！”

    赵桔去找来纸，用尺画了长方格，然后在里面画上圆点。金骰在一边看着欣喜不已，还殷勤地拿布巾给赵桔檫汗。赵桔画完一副牌九，就叫金骰拎来一桶做肥皂多出来的甘油，把画完的纸在里面浸透去石头上烤干，干了以后才用菜刀和尺切割成整条长方块。

    赵桔说：“可惜骰子没有。”金骰鬼祟说：“我有。”从身上翻出两粒骨头骰子。赵桔心想：“这么小就有赌瘾，名字倒一点没起错。”

    说话间，司马寺他们回来了。这时，金骰突然想起泉边的山蛙，急叫说：“少爷，我们的山蛙！”赵桔无奈说：“算了，算了，一起分享。”

    司马寺回来，当属赵小阁最高兴，他的肥皂工坊傍晚就要断油了。司马寺来到了赵桔身边禀报：“少爷，不辱使命，东西全带到，还剩五贯三百六十八文。”“好好好，请你吃山蛙！”赵桔欢笑说。

    之后几天，赵桔领着赵小楼和几个家丁去砌玻璃窑，试验烧制玻璃。在石英砂烧熔后，他们把玻璃汁倒进陶土模具，冷却后的十六只玻璃水杯脱颖而出。如水晶般的光泽透明，让谷内的人传手看了，无人不禁赞叹其精致华美。

    赵元霸一日上山来说，周掌柜想请司马官人一叙。他可不敢直接邀请小侯爷。赵桔知道定是香皂生意有了进展，马上吩咐司马寺第二天下山一次，顺便带一千块香皂和十只玻璃水杯下山。又写了张合同规定：玻璃水杯一贯一只出手，周掌柜店铺转售不得超过一贯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