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为师授业 (第3/3页)

这回，皇帝皇后坐了上首，他们右手坐下太君和赵亿，左手第一个位子却空着。赵桔识相，站在一旁听他们讲话。

    赵构指着那个空位说：“桔卿，这个位子你来坐。”赵桔躬身道：“不敢。”唐杼面无表情道：“去坐！”正式场合赵桔不敢回娘娘嘴，向二叔三叔一躬身，过去挨着半边椅子坐下。

    甫一坐下，一个老太监朗声叫：“太子拜师！”赵桔被他尖厉声音吓了一跳，却也知道怎么回事，便端正坐好。赵旉过来行礼说：“赵旉见过师父。”等太子行下半礼，赵桔起身扶住说：“太子毋庸多礼，微臣不敢当。”赵构却不肯，说：“桔卿，你还是受全礼吧，以后才好管教。”赵桔挠头说：“那怎么好意思？”“嗯？。。。”皇后怒目瞪他，赵桔只能回座收下太子拜礼。

    成礼之后，太监宣：“太子进献师仪！”赵旉接过宫女递上的托盘，上面用红绸遮住，双手举过眼眉。赵桔接过托盘，忍不住揭开红绸看，里面是张两万两的银票！他眼睛一亮，眉开眼笑说：“圣上、娘娘，你们。。。那什么。。。也太客气了。呵呵。”有人已忍不住笑，老太监连忙宣：“太子太师训诫太子话！”

    赵桔把托盘交给司马寺，然后一本正经说：“旉儿，为师一生颠沛流离，兢兢业业，难得有时间来教你，还望你多多自修，莫要辜负父母的期望。”唐杼闻言大怒：“这小子要太子自修？做师父有这么省心的么！”赵桔发觉她要抗议，连忙改口说：“今后你要时常跟随为师，所谓以师为表、见贤思齐，学问可以从书上来，可是品行和修养却在平时的点点滴滴。”众人松口气，觉得这才像个话，无不点头。四岁的赵旉稚声说：“弟子谨遵师父教诲。”显然是事前排练过的。

    随后，张蔷把女儿张杏儿领到赵桔跟前说：“太子太师，乞请您收下这名女弟子。”赵桔点头应允，杏儿行完大礼后也把师仪敬上，赵桔不好意思再偷看，直接转交司马寺。

    赵桔对赵杏儿道：“古来女子有三从四德，为师却劝你不可拘泥，所从行正乃从，妄则无须迁就，一定要保留自身一分率真，待人待己都莫要委屈。”堂中那些女子如闻箴言，打从心底里赞扬赵桔开明。太君激动道：“赵桔这话比圣贤说的还好。”赵构和赵亿等人不得不点头称是。

    赵旉和杏儿相互见礼，因为太子先入师门，杏儿叫他“师兄”，众人纷纷道贺。典礼一散，三婶张小小拉住赵桔说：“桔儿，将来我的孩子也要麻烦你来教，可莫要推辞。”她刚才听他一番话，不由的心生敬佩，对他之前赶走何莽的事不再纠结。赵桔应承：“三婶放心，我定会尽力。”说完笑问：“三婶莫不是有了？”“有了什么？”小小不解反问。赵仞认真说：“想必前几日有的。”赵桔“哈哈”笑着回房。小小思索良久，才醒悟他俩意思，脸当时一红骂：“一大一小，都没正经！”说的是赵仞和赵桔。

    当日晚饭安排成谢师宴，赵构夫妇和赵仁夫妇频频向赵桔敬酒致谢。赵桔回房时已经得知杏儿的师仪有一万两，便对张蔷笑说：“二婶，礼金太厚，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呵呵。”张蔷知道他财迷，说：“老师只要把杏儿教好，将来还有好处。”赵桔听着欢喜，忙道：“一定一定！呵呵。”

    饭后，赵桔教学生的热情高涨，回房便抄录一篇“三字经”，给已经认些字的杏儿。接着又找来硬纸，剪裁制作识字卡片，供赵旉认字使用。

    夏夜房内闷热，做那些卡片让赵桔浑身大汗，他索性赤膊干活。写画出五十多张，他看看时间还未过十一点，就命金骰把卡片和三字经分别给两家送去，以便明天两个孩子早起可以学习。

    金骰回来时，赵构跟着进来，见到赵桔正赤膊在阳台上吹风，也不介意，拿着识字卡片兴奋说：“桔弟，你这方法极好！画山认山，画水认水，寻常学童不用一年便可自行念书。”赵桔请他坐下，叫金泉拿来冰水给九哥喝。

    赵桔说：“九哥，古来文字演变，最先也是靠画的。”赵构来了兴趣问：“还望弟弟指教。”赵桔于是把甲骨文到正楷的演化过程简单论述，并拿起卡片做实例说明。赵构听得津津有味，最后问：“那甲骨文可有实物？史书上可不曾记载。”赵桔答：“原先用于卜卦，祭祀过后便深埋一处，绝少散落，所以后人难以寻觅。”赵构好奇问：“桔弟何处见过？莫不是藏了几块？可否让为兄一观？”赵桔只能回答：“原先有云游道士借予小弟细看，还教了这番道理。相聚短暂，他便自携云游去了。”赵构听了深信不疑，赵桔遇仙的事也不是新闻。难得他不藏私，详细将文字的奥妙传授自己，不免心生许多感激。

    第二天中午饭时，赵桔施施然走进小餐厅，里面的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赵桔暗道：“什么毛病？我晚到又不是一天两天，想联合起来做规矩吗？”他也不敢去惹他们，请安后便闷头吃饭。

    张蔷示意杏儿站到师父身边，赵桔心叫不妙，不会是要来一出弟子劝老师的戏？那个面子可丢大了。想不到杏儿朗朗背诵：“人之初，性本善。。。”竟把自己抄录的三字经背出十句，一百二十个字。

    杏儿一段背下，在座一起鼓掌，众人大赞杏儿聪明、桔儿也聪明。赵桔摸不着头脑为何要来夸他？仔细思索便脸皮发红，这三字经乃南宋黄应麟所作，这时肯定还未成稿，让自己无耻抢先发表了。其时，黄应麟才八岁，对他的剽窃尚无知觉。

    太君喜道：“赵桔文武兼备，想不到教书也是一等一的。此三字经大好，朗朗上口，又通道理，难为他一番心思。”张蔷也说：“杏儿这般练习，当比其他学童省力不少。”

    杏儿退旁，赵旉站到赵桔身旁，唐杼在对面拿着卡片，遮住图画问：“这是何字？”“人！”“马！”“二！”“车！”“门！”。。。五十多字一个不差！众人鼓掌又夸。赵桔出言嘉勉两个孩子，命他们回去坐下。

    饭后，众人一起喝茶聊天。香奈儿看着汉字学起来这么容易，就悄声对唐杼说：“娘娘，那个卡片能否借我也学一阵？”唐杼低声回答：“你还不如直接拜他为师好了。”“不行！我若做了赵大帅徒弟，他还不往狠里来欺负我？”娘娘点头道：“那倒也是。”

    她们二人窃窃私语，赵桔招手对杏儿说：“杏儿，帮为师背上挠挠，那里好痒。”杏儿放下茶碗，过去用小手替他挠背，赵桔惬意地眯起眼睛。唐杼和香奈儿对看一眼，同时说：“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