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崖山 (第2/2页)

吃的是最后一顿，而李家母子吃的是阿花。

    ……

    是夜

    青崖山。

    乌云满天，黑幕遮山，枯木和山石如晕在墨中，融为一体。

    嶙峋怪石之间，小胡子提着酒壶在石林之间窜跳，在站上山壁时，还有些颤颤巍巍，似乎马上就会坠下去，但总能在快倒下时稳住身形。

    就这样他东倒西歪地来到了一处洞xue口，在原地扭着身子转了几圈后，好像是突然瘫软一样，重重地倒了下去，躺在了一颗大树下，喝起酒来。

    “白鹿居士，别来无恙啊！”声音从山洞中传出，好似一个破鼙鼓张口说话一般。

    小胡子似乎没有理会洞内的声响，往嘴里倒着酒，酒从嘴里漫出来，顺着胡子流了他一身。

    “两百年了，那件事情你还没释怀吗？”洞中又穿出闷声。

    小胡子放下了酒壶，手臂似无力一般垂到了地面。

    “嗝！”小胡子仰天打了个嗝，才扭过头来，往洞的方向看去，“来我家，也不告诉我，直接进去，不礼貌吧？”

    “你忘了那件事情了吧，已经那么多年，回来吧，我们大家都需要你。”

    “忘了？我早就忘了，”小胡子挪了挪屁股，“但是就算是忘了，我活着不心安啊！哈哈哈哈哈！快，别说这些了，你那么大老远过来，不是为了劝我回去吧？”

    “哎，我们听说，你的山脚下来了个踏空者？”洞中传来脚步声，有个高个子人影慢慢浮现。

    “哟，你倒是消息灵通，他才来……一，二，三，四，五，五年，”小胡子低下头假装在掰手指数数，“你现在就知道了？怎么不再等几年，他进棺材了再来问我？”

    洞中的人影慢慢清晰了起来，出来的是穿披甲胄带着铁盔的中年男人，他腰间别着把刀，手握刀柄走了出来，看起来似乎是何处的将军。

    小胡子似乎稍微精神了一些，看着男子说道：“这身体不错，怎么搞到手的？”

    “几个月前，沛州，凡人战争，有个姓赵的将军……”

    “行了行了，”小胡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了，“我就随口一问，你还来劲了！说回来吧，这个踏空者你想怎么处置？”

    “土司空她想你来处理这个踏空者，毕竟时你的山脚下。”

    “那，可能难咯，这小子在帮我办事情。”小胡子皱起了眉头，故作为难。“要不……你们再等等？”

    “你找踏空者办事情？你别忘了当年三大仙门的事情！”男人听见这话，似乎有些生气，脚顺势就往前踏了一步，震得身上的铁铠哐哐作响。

    “放心这个人就是个普通人，没灵根，只会劈柴。”小胡子拿着酒壶向前空举，似乎在敬酒一般，随后便咕噜一口下肚。

    “你小子是怎么想的！踏空者的诡计你还不清楚？再说，这次土司空发话，你有胆敢不应？”男子说此话时，横眉怒视，一只手把着刀柄，一只手向小胡子发力一指。

    “急了？那你让她来找我啊？我一直在青崖山等她。”

    男人听此话，立马换手抽刀，刀从刀鞘出来的瞬间，一道清晰可见的斩痕从刀刃处划出，刀被男子单手抡出一道月牙般的弧线。斩痕随之飞出，掠过小胡子的手臂，将不远处的一块巨石斩成了两半。

    小胡子屹然不动。

    “你等着，我看你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土司空见到你可就没我那么好脾气了！”男人话音刚落，便收刀入鞘，跨过小胡子躺在地上的身子，往山下走去。

    “这一呼一吸间，都已经那么多年了，”小胡子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晃了晃酒壶，笑着自言自语了起来“都来吧，都来吧，我还真有点想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都已经两百年了！”

    乌云缓缓飘过，露出了一个缺口，月光从缺口处洒下，照亮了小胡子身边的土地，小胡子仰天又笑了起来，随之闷了最后一口酒。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