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失败品 (第1/1页)

    倒下的尸骸似乎在述说着什么？

    流淌的血迹指引着少女前进。

    冰冷的雪从天中洒落，掉在少女的手中，她看了看天空，又扫了一眼满地的尸骸，轻轻嗅着空气中，少年鲜血的味道。

    那味道让她近乎发狂。

    她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想起那个人的样子，胸膛中的心脏忍不住开始跳动，血液慢慢变得沸腾起来。

    一想到那个人的样子，她的情绪便无法平静。

    她踏在雪中，贪婪地嗅着残留的血腥味。

    那令她着迷的，宛若毒药般让她沉醉的香味。

    她的步伐渐渐变得轻快，随着味道越来越强烈，她的心情也忍不住激动起来。只是眨眼，她已经开始在林中奔跑！

    穿过那些冰冷的风与雪，踏过那一众倒下的妖怪与人类的尸骸，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终于是停下了脚步。

    少年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少女。

    那赤红的眸子与血色的长发异常显眼。

    她并不是人类。

    “狱如？”

    少女的脸熟悉又陌生，她的样子既令妄生觉得厌恶，又让妄生感到无法抑制的恐惧，而令他感到不解的是，为什么自己会喊出这个名字？

    自己应该不认识她才是？

    “妄生大人，您怎么了？”

    被称作的狱如的少女冷漠的盯着妄生，但却朝他伸出了手，如果仔细看的话便能发现，她的身体在颤抖。

    对少年的爱意隐藏于内心，即使想要告诉他，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之后，少女的情感与想要说的话便一瞬间冷却了。

    看着眼前的妄生，狱如的心渐渐变得平静。

    “你……是谁？”

    听到妄生的话，狱如心里忍不住感到喜悦。

    明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可狱如无论怎样都无法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情感，她看着妄生，嘴里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您，已经忘了吗？”

    真的吗？

    已经忘记了？

    那些事情都不记得了？

    就连我的事也……

    “我不知道，我认识你吗？”

    也许是察觉到狱如对自己并没有恶意的原因，妄生对她放下了警惕，或者说，他终于想起了自己不会死去这一点。

    “当然，您是我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

    “嗯，我是……”

    朋友两个字还未能说出口，看着眼前妄生的脸，狱如似乎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情？想起了妄生从前的模样？

    她还是犹豫了。

    “您最忠实的仆人。”

    大概是害怕妄生会不开心吧？又或者是觉得妄生恢复记忆之后会讨厌自己吧？狱如最终还是未能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仆人？”

    真的？开玩笑吗？

    自己之前到底是怎样的家伙？

    他捂着自己的头，但除了会令自己头疼的记忆碎片之外，再想不起任何关于过去的记忆，迫不得已，他只能面对现实。

    “你认识之前的我吗？”

    “嗯，您难道是失忆了？”

    也许自己能从她嘴里问出什么？

    妄生点了点头，看着狱如，刚想问她关于自己过去的问题，妄念却突然现出了身影，打断了他的话。

    “离这家伙远一点。”

    妄念看着妄生，又有些嫌弃的看了看狱如。

    “你是什么意思？”看到妄念的举动，妄生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他会这么讨厌眼前这个少女？她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怎么？难道你喜欢这个失败品？”

    “失败品……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不死药的失败品。”

    听到妄念的话，妄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他看了看那个看起来与人类样貌无疑的少女，又对着妄念问道。

    “告诉我，你对她，对狱如做了什么？”

    妄生大声质问着面前的妄念。

    “你，觉得自己真有那么厉害？不会失败？”

    好像是听懂了什么？妄生沉默了，低下了头，不仅不敢看狱如的脸，甚至还开始感到害怕，以及对自己渐渐生出厌恶感。

    “呵，你是不想听我说？那就自己问问她呗。”

    妄念笑了，看着妄生，好像是在嘲笑他的软弱，又像是在笑他的善良，也不过一会的时间，他便消散了。

    妄生低着头，直到狱如开了口。

    “您很难受吗？”

    少女面无表情的看着妄生问他。

    他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狱如好久。

    “怎……怎么了？您讨厌我这张脸吗？”

    感受到妄生的视线，狱如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脸，遮住了自己的样子，随后偷偷看着妄生，有些胆怯的问道。

    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回想着妄念所说的话。

    看着狱如的样子，妄生怎么也想不明白。

    要问她吗？

    不，做不到。

    “告诉我。”

    “诶？”狱如有些惊讶的看着妄生，似乎是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但妄生的话却不是说给狱如听的，而是说给另一人。

    果不其然，随着妄生的话音刚落，妄念便现出了身影。

    “想好了？”

    妄生点了点头。

    自己做过的事，总是要知道的。

    狱如看着妄生，看着眼前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少年，她想要伸手去触碰他，可却是不敢，也做不到，只是突然，她闻到一股独特的香味。

    那是假神的味道。

    正从妄生身上传来。

    “我这么说吧，那个你称为狱如的少女，可是用尸体制成的啊！听懂了吗？用已经死去的尸骸所制作的生命！”

    妄念说着，数不清的幻觉涌入自己脑中。

    用尸骸所制成的躯体。

    被自己捡回来的少女。

    因自己而死去的少女，被自己做成了……

    过往的记忆令妄生忍不住发狂，他捂着脑袋，忍不住开始大叫，像是无法忍受这种记忆，犹如野兽般抓挠自己的身体。

    啊啊！

    自己曾经是这种人吗？

    自己过去做了这种事吗？

    骗人的吧？

    看着妄生的模样，妄念却是在笑。

    想要死去的念头在脑子里生出，他几乎要将自己整张脸都撕下！直到这时，那位少女从背后抱住了发狂的少年。

    “不用怕，我会一直陪着您的。”

    那是微弱而细小的声音，却将妄生从疯狂中拉回了现实！不知何时，妄生恢复了正常，而妄念也消失了身影。

    已经是第几次了？

    那些心魔究竟怎样才会消失？

    他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他听到狱如说的话。

    “妄生大人，您还好吗？”

    听到狱如的声音，妄生却是觉得异常的安心，之前紧绷的内心以及疲倦的身体此刻放松了下来，妄生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就这么枕在狱如的腿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