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忆往昔 (第2/2页)

下的只有guntang的鲜血。双手颤抖着翻开书本，熟悉的字迹印入眼帘，他心底一窒险些痛呼出声。

    记忆逐渐清晰，欢乐的痛苦的绝望的片段如光影般在眼前流转，一瞬间把他拉回到十年前温暖的白府，昏黄的灯火下，书房里中白发苍苍的老人正俯案奋笔疾书，时不时抬头看向书桌一边的小少年正专心致志一笔一划的临摩字贴，老人面露赞赏的笑容，可当小少年抬头望过来时，白秉程却连忙摆出一幅严肃的模样。却不知小少年早已经察觉到他前后变化，捂住嘴偷偷地笑了。

    从小，父母忙于生意，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同爷爷一起渡过，和爷爷住在别院的那几年是他一生当中最为幸福的时光。爷爷为人虽严厉不苟言笑，但对于他严肃的面容下包含着无尽的宠涨和疼爱。那时候总嫌爷爷的唠叨不厌其烦的叮嘱，板着脸吝啬给老人一丝笑容，而现在爷爷早已逝去，在回想起，白青羽牵扯出勉强笑意，却怎么也抵挡不了哀伤侵蚀。

    心底的伤如细密的雨丝，绵绵不绝。

    世人只知晓京都白府乃富贵毫族，做布料生意门店商铺多如牛毛，可暗处白府却是陈国国主手中的暗卫统领，替国主监查百官打理私库一职。上百年以来历任国主对白府的忠诚从不置疑既使白府富贵涛天同皇商比肩，国主未动白府分毫，一直以来国主和身为暗卫统领的白府相处甚好。直到先帝去世身为太子的陈胥继承大统，短短几年时间白府手中的权利被收回大半，白青羽的爷爷白府掌权人陈国暗卫统领预感到大势所趋他所幸把手里剩下的势力全交给陈胥更奉上白府经商所得大半家财只求带着白府后代子孙回到故土，过着清平安乐的日子。爷爷带上令牌入宫求见，国主陈胥在御书房接见了他，那一晚不知发生了什么，不知陈胥同爷爷说了什么，第二日清晨传出爷爷暗杀陈胥已被当众伏法的消息，朝堂一片哗然，白府内叔伯们震惊不已，慌乱中纷纷上书请罪，可未等走出大门已被陈胥派来的暗卫徒杀殆尽。暗卫例来只认令牌不认人，谁得了令牌谁就能统领庞大的势力，白府上交了令牌，如今依靠府内武力孱弱的家丁小厮，不到一柱香的时辰整座宅院一片死寂在无活物。

    而白青羽那日恰巧同父亲母亲到寺庙吃斋乞福躲过一劫，一家三口回城进入城门之际只闻百姓谈起爷爷暗杀国主白府灭门一事，来不及悲伤父亲当即立断，迅速命令车夫调转车头奔逃。

    寒风凛冽，细雨蒙蒙，回首望去，京都白府在一片火光冲天熊熊燃烧，空气中似乎飘散着呼救哀嚎绝望的回响。

    白府在城郊乌山有一处庄子外人很少知道，驾着马车逃出城待到天黑无人注意时三人才敢悄悄踏入庄子。突遭变故又惊魂奔逃，一到庄子内，母亲一把抱住白青羽无声而泣，她的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肩膀，颤抖着喃喃自语：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冰凉的泪水一滴滴落进白青羽的脖颈，他闭上眼睛，恍惚觉得一切有如一场恶梦，眼前的生离死别不过是上天的玩笑。可泪水那么凉，那么冷，他不由瑟瑟发抖，泪水抑不住如泉汹涌而出。

    在次面对旧物，悲伤如激流冲击而来，他胆怯地不敢继续翻阅下去，在次看到爷爷亲笔抄录的刑部案卷，他想起无数个寂静安宁的夜晚，爷爷一笔一划的写下每月刑部经手的案件，他不解己经审理过的案件爷爷为何要把它们抄录下来，带着疑惑问俯案劵写的爷爷。爷爷面容严肃，郑重的告诉他刑部乃是整个陈国百姓官员申冤雪屈之地，刑部必须上不畏强权，下无傀于心。如果刑部所主审案件出现偏私枉顾法纪，那陈国将在无光明，百姓亦会对执政者失去信心和希望。爷爷抄寻案件只为了在看一遍案件经过，看看所处理案件是否做到公正公平，不放过一个坏了，也没有伤了一个冤苦人的心。

    可这样一位正直无私的老爷最终却死于阴谋诡计之下。世间事有时极度的讽刺，扑面而来的一巴掌狠狠的扇醒你曾经的信仰，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你只有拿起手里的屠刀才能讨回公道，公道是杀戮，公道是最到最终的人的慰籍。

    落英缤纷，满地黄叶被风乱得四处飞窜，落到在也飞不了的地方安住下，化成泥成了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