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八月桂花⑶ (第1/1页)

    八月的南京，多雨，桂花飘香的日子，南国的温婉与北国的粗狂在此可见一斑。

    这一天，郝秋岩经过海底声学实验室，江雪红在门口同他打招呼，李祝平听到后也从实验室走出来，三人坐在窗外遮阳伞下聊天，向景兰倒了几杯柠檬茶和芒果汁端过来。自从做了领导，郝秋岩早些年那种三不管的状态消失了，人也变得随和起来。他冲着江雪红笑了笑，不说正题，专讲她走路的样子，还要去模仿她，“挎着包，悠荡着手，一摇一摆的，像个小妖。”

    江雪红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得很欢畅了，得意地说:“平时看你板着脸，样子低调的很，看你脸上有笑容的时候都少。尤其那双眼睛，充满了忧郁，黑黝黝的。那感觉，说不出，有些怕怕的，就像美国影片《黑衣人》里的主角。”郝秋岩，“是很神秘吗？要知道，我这双眼睛眼里洋溢着自信，甚至是自傲的宁静。我以为这样能更深沉些，使领导形象增加些魅力；板着脸还是第一次听说，那我就多笑笑，免得把人缘都搞砸了。”江雪红不屑于他，傲慢地说：“但愿。”郝秋岩故意挑衅：“但愿是什么意思？把我当成比目鱼了。”江雪红瞪他一眼说：“别瞎说，比目鱼是一种奇鱼，古人常比作忠贞的爱情。”

    郝秋岩悻悻然地笑着：“长见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原来我还以为是眼睛往天上看的意思。”江雪红争辩着，表情很认真地样子说：“这需要较真吗？大江也好，大海也好，不知谁能永生？”郝秋岩一脸郑重的表情：“你说的是人鱼吧，那是神话传说。你是个充满幻想，喜欢浪漫的人，富有正义感，有时可能还有些孩子气。”江雪红不置可否，告诉他说：“你答对了，我喜欢人鱼。”

    郝秋岩总结：“世界各地有着许多关于美人鱼的传说，十分美丽动人。不管是什么了，都没有永生，宇宙都不能永生。”江雪红抢着说：“句号永生。”郝秋岩把问题又甩过去：“句号是人创造的。”江雪红一脸萌萌的，思索着如何同他斗嘴，她把问题扩大化，来个高难度的，她说：“那你说，宇宙为什么不能永生？”郝秋岩喝口果汁，答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太极本无极，无极生太极。”江雪红：“卖关子，不说是吧，我找廖教授去。”说完站起来要走。

    郝秋岩，“我说，我说，”急忙把她拉回到座位上，“关于宇宙的起源很难回答，就像它死亡一样，廖教授也只能这样说。现在知识界所有的说法也都是假设，近些年来，物理学中的一些‘牛人’为此争论不休。有些认为，无论我们回溯多久，宇宙都一直存在；还有一些人则持相反意见，认为一定有什么事件发生，导致了宇宙的创生。双方都声称，观测证据支持自己的看法，所以定论似乎一直都遥不可及。在我看来，这个道理很简单，不知是爆炸创造了宇宙，还是宇宙创造了爆炸？”

    江雪红不屑于他说：“很符合你的性格，你喜欢剑走偏锋；同鸡生蛋，蛋生鸡是一回事。”郝秋岩斩钉截铁地说：“不对，是先有蛋，后有的鸡。”他俩语速和反应能力都很快，都想占上风。江雪红：“没有鸡，谁下的蛋？”郝秋岩一摊手，做着无奈的表情：“事实就是这样，达尔文说的。”江雪红感觉有点不对，但也拿不准，诈他说：“达尔文啥时说的？”郝秋岩：“昨晚托梦告诉我的。”

    郝秋岩有意对付让江雪红有些语塞了，只好愤愤地说：“看来你真的神志不清了，你证明地球是圆的好吧。”郝秋岩看她有些生气，抬手表示歉意说：“OK，OK，我认输。这不是达尔文说的，有外国科学家通过对恐龙蛋化石研究后，明确了答案：先有的蛋，后有的鸡。因此，现在的谜题是：是先有的恐龙还是先有的蛋？”江雪红：“不好回答了，还是个弯弯绕。”

    郝秋岩说：“饶毅教授讲，‘按进化规律产生遗传信息指导组装人类是奇迹’；他是站在人类未知的角度上，我们生命标尺上的刻度还很低。人生在世屈指算，最多不过三万六千天；纵有广厦千万间，睡觉就需三尺宽。人是盆中鲜花，生活是一团乱麻。”看看意犹未尽的江雪红，继续高谈阔论：“埋骨何须桑梓地，哪块儿黄土不埋人。还是原来的话题，宇宙真实存在，何必争个你死我活，犯不着吗！”江雪红抓住了话题：“老兄，你搞错了，还装文化人。那是，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饶毅教授说的非常有水平，可到了你这儿，咋就跑偏了？”

    李祝平听到他俩的争论也在笑，很开心的场面。郝秋岩继续说：“刚才是灵光一闪，顿悟只是一种感觉，时常不会去考虑上下文的意思；当然，这不是什么缺陷，只是世俗观念少一些。为了打开尴尬的局面，我讲个故事：说，有个老人，将一片银光洒向大地，你会在地平线上看到一个球体升起，上面是木纹状的图形，那是固定的山脉。它只反射另一方向的晨光，真正太阳的光芒。老人缓慢地拉动小提琴，他是乔治埃奈斯库，宇宙中出现壮丽的景象,变得光芒四射——《罗马尼亚狂想曲》。”

    江雪红噘着嘴说:“我还像傻子一样在听，原来你在讲童话，不理你了”，站起来走了。李祝平说:“这孩子挺好的，爱笑爱闹，过后就没事了。”郝秋岩:“这样的人挺好，心里不会装着烦心的事儿。”

    基础理论成果被逐步转化为应用技术，技术逐渐积累，最后产生突破。想要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出成果来，不现实，只有做到按部就班。理论与丰碑的作用，就是从基础进行积累，逐步向上，码成金字塔的形状。理论是指导方向，丰碑是塔尖象征。

    曙光以超乎寻常的速度扩展变亮，仿佛即将升起的太阳要弥补失去的时间。向曙光出现的远方看去，发现地平线发出刺眼的强光，并向上弯曲拱起，成一个横贯视野的完美弧形。初升的太阳，多么令你兴奋，太阳在生命里一次次升起一次次降落，然后月亮一次次升起一次次降落，多么美丽的交替画面，所谓原生态就是这个样子。

    郝秋岩对这一现象表示不理解，他陷入到想象里，廖大伟带着影像回来，证明是金牛座的一颗超新星爆发，关于那颗流浪行星不存在。对于外星生命的探索，科学家们正在苦苦追寻，需求答案。精密的望远镜一遍遍环视太空，紧盯重点星座日夜守望；或者以全新的角度重新发现恒星、行星、小行星、彗星，观察人类从来无法触及的地方，搜寻、窥探一些诡异新奇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