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页)

    清晨，袅袅炊烟从各家屋顶徐徐升起，一个女子从屋内端着一盆水泼到门外，随后一手拿着木盘，一手举至额前，靠手掌遮挡着初升的阳光，眺望着远方。入目是清翠的竹林，层层重叠，阳光落在竹叶上，映着露水，点点闪烁，让人看着心神也跟着雀跃。呼出一口气，女子笑着转身回了里屋。

    看得出这是一间膳房，用泥土砌成2口锅的灶台，其中一个冒着烟，台面上铺着四四方方的小石块，灶台后面是一张桌子，上面放着砧板、菜刀、碗、各种佐料，隔壁一个三层的架子，上面摆放着各种器皿，再有一大的瓷缸，里面装满水。整个膳房，简单干净，无其他杂物，东西摆放井井有条，可以看得出平时被人用心收拾过。

    先是系上一条另似罩衣的东西，遮住了身前大片面积，罩衣形状有些怪异，却不影响使用。又从架子上拿过2根黄瓜，用刀削了皮，用水冲了下，便在砧板上一阵拍，待到黄瓜支离破碎，再装入一个大碗，接着从横梁上挂着的蒜串上拧下一个，过了水，又是一阵拍，剥了外皮，也装入大碗，加了些佐料，搅拌均匀，就放到一边。从架子上拿过一个竹蓝，揭开盖着的纱布，里面装个大小不一的马铃薯，女子一一剥了皮，用碗装着，剩下的又放回架子上。做完这一切，回到灶台前，揭开锅盖，用碗乘了菜粥，夹了点菜，走出膳房，坐在如阶上慢慢吃着，等一碗粥下肚，舀了些清水洗了碗，盖好饭菜就走出了大门，随手掩了门。

    我叫寒蒔，打从一出生，就带着前世的记忆，原本是个21世纪的现代人，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拿着一个月5000块的工资，住在出租房里，过着平凡的日子，谁知飞来横祸，因为故事早早到阎王殿报道。等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变成一个呱呱落地的婴孩，不知是孟婆汤喝少了，还是汤也会过期，小小婴孩，居然带着前世的记忆，平白多了些不可言语的沧桑感。或许是重活一生的缘故，这一生只想好好过活，不让自己留有遗憾。生我的母亲，因为难产，生下自己后就过世了，因着心智的成熟，那匆匆的一眼，也足够看清母亲的模样，那是一个标准的江南型柔弱女子，算不得明艳动人，却也给人一种安静婉约的淡然，看到我的出生，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不知是心安，还是解脱，最终她是带着笑意走的，我想她应该是知足的吧！其实死有何惧，难的是留下来的那一个，怎样活下去，才是最难的……

    慢慢的我了解了周围的一切，父亲寒征，大娘孟氏，大哥寒明许，小妹寒瑶，乳娘常氏，还有许叔、许松、小棠、小吉。小吉是我捡来的，跟着我一起长大，后来我给小吉改了名，现在她叫除夕。因为我很中意节气名【除夕、春节、元宵、寒食、清明、上已、端午、七夕、中秋、重阳、寒衣、腊八、小年】，觉得每一个都有浓厚的气息与说不完的故事，正巧我的名字也占了其中一个，所以我决定如若以后有机会，我会一一用上这13个节气的名，也算是圆了自己的一个特殊癖好。

    家底算不得殷实，却也过得去，主要靠着几个庄子里的田地过活，庄子租给别人，收些租金，自己留了一个，种些作物，算是自给自足。大哥靠自己的本事，学了学问，现在衙门当差，并且还在不断参考科考，自己上进，认识接触的人又多，不愁以后没有出路。小妹是典型的小女人性子，符合现代的一句话“可以娶回家当老婆的女人”。就这样一个环境里，父亲时常挂在嘴边的，居然是我的亲事，我性子冷淡，父亲担心没有哪家公子会喜欢，每次父亲这样唠叨时，我是有多远就躲多远，颇有“事不关已”的感觉。

    一晃，今年我都15了，如若在21世纪，此时正是花一般的年纪，怎么自由怎么来，天真浪漫；可放在这个古代，这个年纪还未订亲，真真算得上是大龄剩女。于是父亲到处托人给我相看，这天父亲又一次叫住了我，

    “蒔儿，你到底喜欢怎样的夫婿，你说说，为父也好找王媒婆帮着相看。”

    “父亲，蒔儿真的没什么要求，人好就行。”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那可是你的终身大事，马虎不得，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不怕王媒婆给你说个歪瓜裂枣，让你抱憾终生。”

    “父亲说笑了，有您跟大娘帮着相看，能差到哪儿去”

    “你倒是心大，不怕我们给你看的不合心意。”

    “好了，父亲，我的亲事，就辛苦您和大娘了，我去趟庄子，晚点回来”

    “嗯，记得叫上除夕跟你一起，此去庄子路途也不近，俩人一道，让人放心些”

    “知道了，父亲，那我先走了。”

    “嗯，去吧！”

    出了房门，看到除夕正在廊下打扫，就对她招招手，她看到我的招呼，一溜烟就跑了过来。

    “主子，您叫我？”

    “嗯，带点吃食和水，等下同我一道去庄子。”

    “好的，除夕马上去准备，主子稍等一会”话刚落，人就风风火火地跑开了。

    看着除夕离开的背影，我不禁摇头，这丫头也不知性子随谁，咋咋呼呼的，除夕是我前几年在逃荒人群里捡回来的，那时她还叫小吉，当时又瘦又黄，随我长大的这些年，模样倒是长开了不少，性子也是越发的活泼，父亲常说，她这性子不好跟在我身边，万一我嫁人了，怕她给我惹上祸事，应该挑选性子稳定的心腹为妥。不过我倒是挺喜欢的，豪爽又明朗，看着她，让我平静的心，能多一些波动，想想也是不错。

    一会功夫，除夕就拿着食盒和水嚢走到我身边

    “主子，除夕准备好了，走吧！”拿着2顶毡帽，我们便出了门。

    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不是很无趣，虽然大多数是除夕在说，我就听着，偶尔回个一、两句，她也说得很是起劲。快晒午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庄子，走得久了，我俩都出了一身薄汗，贴在身上，浑身不自在。一进庄子，我们就去平时住的小院子，打了清水，稍微梳洗了下，草草用了点饭之后，又小憩了一个时辰。

    待到我俩再出房门时已神清气爽，今天过来主要是看看我之前让人种的野山椒长势如何？如果有结果，想带点回去做椒盐。

    说起盐，我就想吐血，小时候吃东西总感觉食物味道不怎么好，稍大一点才找到问题所在，原来是粗盐惹的祸，粗盐又苦又涩，颗粒又大，里面含有的杂质也多，除了咸味，还有些不知名的味道，那时就无比怀念现代的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