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 (第2/2页)
忽然一道漆黑色的人影从树林中闪现到李霜雪的面前,“谁?”李霜雪立即举剑应对,可细看下却发觉这人不是别人,而是秦莹。 “明云哥哥……”秦莹见到李霜雪怀里伤痕累累一身血迹的明云时,立即就止不住的泪流。她扑倒在地上,把明云从李霜雪的手上夺下。顷刻间她痛哭流涕,紧抱住他还少有温存的身体。 “他……”李霜雪见到这幅情形,也难免湿润了眼正想说话却被秦莹推开道:“是你,是你,就是因为你们,他才会变成这幅样子。”秦莹红肿的眼睛狠瞪着她,“我不想再见到你,他也不能……”她说着话抱着明云,很快的就消失在死气沉沉的夜里。 李霜雪独自站立在月下,她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伤怀袭扰着他。明云的受伤或许的确与她说不上有多大关系,但她从始至终却扮演着不可缺少的人。如果将这一切都归咎于命运,那正如明云的名字。冥冥之中自有天命。 星光的璀璨与皎月的光辉同洒到清冷的街巷上,秦莹抱着明云在街上奔走,她一路寻医问药忽然一脚踢破医馆的大门。她急促的嚷嚷着,“大夫……大夫……” “谁呀!谁呀!又是谁呀!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老郎中拖着年迈的身体,提着一盏破油灯出来,但一看秦莹冷厉的脸立即就换了神色,“姑奶奶咋又是您啊!” “大夫您快救救他……”秦莹急促的说。 “来放着让我看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老郎中直摇头道:“这我也无能为力。” 平常人若是受了明云这样的重伤,没立即死了就已经是奇迹了。但明云却坚强的活到现在,这一切都归功于老道士曾给他吃的一颗小还丹,吊住了他最后的一口气。 老郎中急促的围着明云打转,却是只摇头叹气而无从下手。毕竟伤成这样,便是神医再世也救不了。 “大夫你别光看,倒是动手啊!”秦莹催促着,只可恨自己不会医术。 “姑娘不是老朽不愿救他,而是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老郎中医者仁心,看病人就如看自己的孩子一样,那有人不想救自己的孩子的。 “我不管,你必须救他,必须救活他……”秦莹伤心的留着泪说,“不然,不然我就烧了你的医馆。” “哎!”老郎中垂头丧气的在地上坐下,“孩子有很多事,我们都不能接受,可我们却必须忍受。趁他还没死再陪他一会吧!这可比在这里浪费时间好太多了。”
秦莹也是知道了他的无能为力,只得又将明云抱住,带着悲痛离开了医馆。但在她走后医馆里却响起破碎的声音。 秦莹抱着明云漫无目的的走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她不知要带他去那,因为他没有家,她也没有。她走着走着向前走着,能证明她来到过的,只有痛心的泪和痛心的血在地上滴答出的两道痕迹。 最终秦莹停靠在一处不知名的街口处,她抱着明云逐渐冰冷的身体,无奈的泪水充斥了眼睛。这一刻她终于放声大哭起来,蓄谋已久的泪水如落雨般打下,“明云哥哥我救不了你……”她便在失声痛哭中无数次重复着这一句话。 那天是我第一次见他,他站在江边看着水流,他的眼睛里不起波澜,但只有我知道那是无所在意的感觉。他跟我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他正看着水中游散的木板,但忽然的龙门镖局的兄长们围堵住他。 他们向他询问,他们兄弟的下落,却在还不知道确切的消息的时候向他出手。那时我真的在旁看的好着急,如果他不会武功,如果他话没有说完,如果四姐真错手杀了他呢。 他好奇怪并不对四姐的失礼感到憎恨,反而告诉了我们要找的消息。他带我们去到那里,六哥和七哥安睡的地方。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善良仁爱的人,他可以不因你的冒失而责怪你,也可以为一个不相识的人掩埋尸首。他的眼里是什么,外人看上去一定是冷漠与不近人情,可我却知道那是见多了事的落寞与寂寥。 世界从不曾友好待他,他却从不曾有伤世界分毫。这一定是个好人。 于是我便留意他,在找到机会后与他说话。但他的话语中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温暖,只有如水般的平静,最可惜的是我没能问出他的名字,以后想来也不会知道了。 再一次见他,就是在围猎李霜雪的那次了。我们龙门镖局对外是号称的十三太保,但在明面上出现的却只有十二太保,我是唯一藏于暗处的人。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踏物无声的绝妙轻功,和杀人无形的绝艺,是善后与探索的不二人选。 我记得那天,他是出现在四姐吓昏了李霜雪之后。他只身一人来到我们之中向我们责问,为什么要袭击她呢?我们给出的答案似乎并不能让他满意,他告诉我们,这是不对的。但并没有人听,即使他曾帮助过我们,但一些兄弟却仍对他存有不少的恶意。 于是我们向他出手了,沈玉与陈秋两师兄妹持剑在他左右袭扰,他明明有剑却不用。他一面要注意沈玉与陈秋的动向,一面护着李霜雪与田如jiejie缠斗。他一人在凌厉的枪雨中纵横,又以只手与郑成的擒龙攻硬拼,他要护着一人还是太勉强了,最后不敌众人被五哥的重拳正中心口。 那可是七伤拳,伤人伤己无所不伤,便是石头也能打的分崩离析。他却正中一拳,一步未退,一滴血也没有溅出。到这时他才面不改色的拿出了大哥曾给予他的那面令牌,向他保证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但有兄弟并不买账,执意要留下他们。我最终也现身了,为他解说,他实在是太嘴笨了,总是半天才有一个字。 或许是见到了他深不可测的功力,迫于压力大哥妥协了,最终放他们走了。为了能确保他能安全离开,我护送了他一段路,以断绝他们复追的念头。但他却轰我走了,我知道他一定是有难言之隐。 于是我答应了他,却巧妙的跟在他的身后。我看着他一口一口吐了一路的血,我这才知道他的有恃无恐都是装的,因为他不能在我们面前吐血,那样就谁都走不了了。 他回到了客栈,把她安置在一间屋里,自己却曲身在后院里痛苦不堪。我看的心在滴血,可我却不能帮他,只能视而不见。 之后我再见他,他就又是那一幅平静如水的姿态了。但那距他受伤仅隔了一天。那天我来了,就没想着走,想着不惜一切手段的缠着他。可四姐的一番话却实实在在说动了我。现在我后悔了,如果我一直缠着他的话,现在的一切应该都不会发生了。 再一次见他就是在那小竹院外了,他气血冲头昏迷在地上。我看着他憔悴的面目,真不知道他在那些我所不知的日子里吃了多少的苦。 这一次我守着他,可三哥的到来却打乱了这一切。我只走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仅仅只是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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