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省亲 (第2/2页)
三年了吧,还是一无所出,当初我就说娶个大家千金,也好抬抬门面,你们非要个商女,这也就罢了,可梓木虽然不是嫡子,却是咱家的长子,梓战还小,可就指着他延续香火呢。这没有孩子的女人终究是不受待见的,要不你们看着抬个妾吧,我年纪大了,也没几年好活的,就想抱个重孙子。你们自己思量吧。” 要是说闫氏对薛柔不满意是因为她的家世太高,那对王氏的不满意就是因为她家世太低了。士农工商,自古以来,商人都是末流,闫氏虽不懂这些,可出去应酬的时候也偷听过几句。她本来年少丧夫,最看不惯的就是人家夫妻恩爱之事,现在儿子、孙子都来添堵,让她开心实在太难。所以这几年她斗薛柔斗得累了,又斗不过,就把矛头指向了各方面都薄弱一些的王氏,首要的矛盾就是:无子。 梓汐并没有出言相帮,王氏商女出身的好处就是性格泼辣外向,她以前对闫氏毕恭毕敬,是因为家教如此,可闫氏这一番话却是明显要撕破脸的了,梓汐不信王氏能忍得住。 果然她开口了:“回老夫人,妾身也想过给爷纳妾,但是爷都拒绝了。我们爷的意思是他年纪也不小了,虽我们羽翼未丰,可在父亲母亲的扶持下,也算小有所成。现在还住在府里是因为想就近孝敬父亲母亲和祖母,可以后却是不好再让父亲母亲养着了,所以我们一直打算出去单过,这纳妾之事还是暂缓吧。” 闫氏明显不信,眸光划过夏梓木:“梓木,你也是这么想的?” 他躬身回答:“是的,祖母,梓木不孝,无法在朝堂上为父亲分忧,只能从商,但是对祖母,父亲,母亲的一片赤忱之心天地可鉴,实在不想你们再为我cao劳了,我和王氏商量已久,一直没有提出来就是有所顾忌,现在提出来实在是个好时机,再说梓战也大了,我是庶兄,不好总留在府里。”他又转头对梓战嘱咐道:“大哥搬出去后,你就是咱家的顶梁柱了,要照顾好父亲母亲和祖母,大哥虽然不才,但是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大哥都会鼎力相助的,梓战,我们是亲兄弟。” 话到了这个地步,闫氏再没有拒绝的可能:“好,也罢,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是管不了了。” 梓汐简直要给王氏鼓掌祝好了,这一招釜底抽薪用的太好了,不但搬出去了,还反将了祖母一军让她的手再也伸不了那么长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有大哥的支持,有这样坚实的后盾简直无坚不摧。
今日的主角是夏梓瑶和郭远飞,闫氏一再被人反驳,兴致不高,问了几句就去了里间休息了。剩下的人就放开了不少,一席宾主尽欢,夏怀渊带着梓木,梓战和郭远飞去了书房。剩下几个女子聊天。王氏对梓瑶有孕还是羡慕的:“还是梓瑶有福气啊,一进门就怀上了,可见新姑爷对你是看重的。” 梓瑶狡黠反击:“等嫂嫂和大哥搬出去,还不是嫂嫂一人说了算,我那大哥以前还没看出来,如今却显然是个惧内的啊。” 在座的都笑起来,此时梓汐还不知道,这么和谐的日子马上就会结束了…… 书房 书房可以说是夏家最隐蔽的地方,夏怀渊坐在上位,把玩着手上的杯子,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几个可知圣上要削爵之事?”这是试探。 三人坐在下首,分坐两边,梓木不在朝堂上,没有开口。 郭远飞深知岳父第一次就带自己参加密谈,一定是看重自己的,于是拱手谨慎回道:“小婿倒是听家父说过一二的,如今看来圣上怕是要对我们几家动手的。家父很是忧心啊,这几年我们定国侯府怕犯了圣怒,谨小慎微,父亲也严格约束家中子弟,可终究还是碍了圣上的眼啊。” 夏怀渊摆手:“贤婿不必多虑,依我看,皇上要对付的是……”说着用手比了个四字。 在座都是通透之人,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您是说……四王府?”郭远飞虽然明白却还是不敢相信,急忙捂住了嘴。 “贤婿不用担心,我这书房很安全,不会有人窃听的。”夏怀渊安抚他。 郭远飞虽然是侯府次子,对朝政的参与度却不高,当初娶夏梓瑶除了看重她之外当然还有对夏怀渊天子近臣身份的考量。“可是开国时天启皇帝说过的,皇室与四王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圣上这样不怕会犯了众怒吗?” “这也是皇上忍耐四王家已久,却没有行动的原因,但是圣上的削爵之心从未断过。你看宫妃中,四王家的女儿可是只有淑妃生了儿子的呢,而且资质平平,难当大任啊。还有那画妃,虽说受宠,可孩子却是掉了两个的,圣心难测啊。” 诸人沉默,这场皇权角逐中,又要有多少牺牲品呢。 “你们知道,我是忠于圣上的,自古以来,姻亲都是荣辱与共的,所以希望贤婿向定国侯转达我的意思,希望侯爷三思。” “好,小婿定会转达的。” “好,你们先出去,我和梓战有话说。” 二人知道是要单独考较了,也不停留,离去。 “梓战,虽然你还小,可是咱们家以后要靠你的,你大哥经商,倒能辅佐你一二,却不能帮你拿主意。所以你从小,爹爹就对你严格一些。今天也想考考你,你看四王家到如今地步,是何原因?” “儿子觉得是居功自傲。”梓战利落回答。 夏怀渊满意地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没有好的继承人。家族太大,子弟良莠不齐,有几个好一些的也不是特别出众,早就被人才辈出的御学比下去了,而且长辈不加约束,致使作jianian犯科者越来越多,成为朝廷的毒瘤,所以圣上忍不下去了。”小小的脸透着不属于年纪的稳重,夏怀渊看着这样的儿子有些心软,自己这么大的时候还在乡下掏鸟蛋呢吧,可一想朝廷上变幻莫测的局势,还是狠下了心。 “是的,战儿,所以父亲今天告诉你,咱们家底微薄,为父乃是寒门出身,没有战功彪炳的祖辈,靠着一己之力立下战功立足于朝堂之上,多少士族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却不敢动我,你可知为什么?” “儿子请父亲明示。” “是因为他们都知道父亲是圣上的人,我心只忠于圣上,所以无人敢动,而圣上则是有用得着父亲的地方,所以倚重于我。战儿,父亲一力培养你,是想等我百年之后,咱们家不会坍塌,不求屹立不倒,只求能庇护子孙后代不颠沛流离。你可懂?” “儿子明白,定不负父亲所望。” “好。” 宫中 “回圣上,这是近日各府动向。” “好放下吧。” “臣告退。” 男子拿起案上的情报,一目十行的看,诡秘的自言自语:“夏怀渊倒是个不折不扣的忠臣,四王家也该准备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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