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二天王哭穷 (第2/2页)
告说。 “有多少人?”这是娄世明最关心的。 “回二少帅话,杨帅属下亲兵三百多,士卒约有四千人,还有两三千的眷属。杨帅说是万人大军,可小的们在山上看得很清楚,报予二公子知晓明细!” “嗯,你做得好,下去领赏吧!” 那小旗叩头离开了。娄世明冷笑着对手下道:“杨贺还想拉大旗做虎皮,虚张声势,殊不知吾这‘二天王’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这是他另一个诨号,娄世明对别人这样叫很得意,倒不乐意别人当面再唤他“赤须将军”,将军可比天王逊色多了! “少帅可是要当面戳穿他?”有个部下问。 “那又何必?”娄世明摆摆手:“走,咱们下去迎接。”边走边告诉身后跟随的部下们说: “他乐意装,那就让他装到底。虚实咱们心里清楚就得了,倒不必让他当面尴尬。 不仅如此,我还要夸他,然后劝他朝西打,替咱们把官军主力给引开。” “哦,这主意好,公子高明!”后头一片拍马之声。娄世明听惯了,也不太在意。 多数人脑子就只知道直奔自己所需,却不知道有时候另辟蹊径才能最快或最好地达到目标,在这上头他自认高出很多人的见识。 还未走到下面路上,就见一队人在自家军士引导下走过来,领头的正是那个自称横刀仙霞山、马踏分水关的“归义大元帅”杨贺。 这人身高也就五尺出头,敦实壮硕,两条臂膀好似树干般粗壮,满脸的须子像钢针般扎煞开来,说起话来声音洪亮、毫无顾忌。 “哎呀,我的好侄儿,你怎么也不打把伞哩?这叫叔父心里多不好受!” 他见到娄世明身后打湿的披风、甲叶上滴答的水珠和湿漉漉的鬓发,不由地大吃一惊,急忙跑上山坡拉住娄世明,还用胳膊拉起自己的披风踮着脚往他头上遮。 “没事的杨叔,我皮实得很,这你还不知道?”娄世明笑着婉拒他,反而拉起自己披风来为他遮蔽着,转身朝山上走去。
“哎呀我的二公子,这怎使得?这么多人看着哩,这实在叫我……太不好意思了!”杨贺感动得不行。 “您可是我和梅姑的大媒人,就像半个父亲一般,还跟我客气什么?”原来这娄世明娶的这门亲事还是杨贺做媒,他提起这个立刻说得杨贺眉花眼笑。 “唉!那可是老夫这辈子做的最得意的一场大媒呀,至今回想我都非常满意呵!” 杨贺关心地问:“你俩也有大半年没有相聚了吧?这一场仗接一场仗,没个消停呵。” “这么动荡的时候哪里顾得上?原本父帅意思是打下上饶再把她们都接过来的,谁知道迁延到这会儿了。 杨叔别客气,我来接您,您就如同回到自己家一样,千万不要和侄儿见外,您可是我父帅那辈名号最响的渠帅呢,我巴结还来不及!” “哎,好、好!”杨贺被他奉承得眉开眼笑。 到了山坡上有块稍微平坦的地方,娄世明手下亲兵已经清理过并支起了帐篷。两人进去坐下。 有亲兵从旁边火塘上沸腾的水罐里,给他们一人沏了一碗叶子茶,然后退了出去,留他二人单独说话。 “我听说杨叔和官军在大浦苦战了一场,可是真的?伤亡可大?怎么,阿星没有和你一起来?”娄世明先试探问道。 “咳,其实也谈不上‘苦战’。”杨贺满不在乎地摇摇头。 他放下茶碗,将头上打湿的软脚幞头解下来,挂在火塘边的钎子上烤着,这才回身说: “狗官军拿将军铳轰开城门,我们只好先撤出来。嘁,不敢面对面干,这叫什么本事? 他追我,我一个回马枪杀过去,再来我又一个回马枪……。哼,老子手里有两万大军,怕他个鸟! 你问杨星呵?这孩子带人在队尾殿后呢。多亏有他,官军总离着两里地不敢近前呐。” “叔父父子两个都是英雄,又熟悉方圆百里的地形,官军即便重新夺占城池也不敢深追。 这大山呵,就是我等周旋的依凭,叔父说是吧?不过呢,我想多嘴问句,叔父今后有何打算? 两万人在这山里不是小数目,总不能等着粮食吃光,最后散伙吧?” 娄世明有意地在最后刺了他一句,同时起身,亲自帮他解下湿漉漉的披风,和自己的披风并排晾挂在火塘另一侧架着的横竿上。 “到你们父子的地盘上还能说什么?自然是要请娄帅多多照应,有用得着老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杨贺大包大揽,甚至还拍拍胸脯。 “叔父可能不知道,”娄世明探头看看帐外,在他身边蹲下来用树枝扒拉着火塘里的木炭轻声说: “我父帅也是好面子,估计对您未曾实言相告。 他那边军粮仅够半月有余,现已经派人四下征粮,也给朝阳、永丰都派了转运使过来说要把余粮都运走。还谋划着提前开始征秋粮。” “啊?有这样的事?”杨贺吃了一惊。 “您想,夏粮收完已经入库或上市,秋粮还在地里未熟,这会儿正是两头不靠,就算征秋粮又能挤出多少米来? 佃户们肯定是没多少油水的,少不得又落下些恶名,再多砍若干富户的脑袋罢了。 本来父帅谋算要是一举攻下上饶,手里捏着嘉平仓和永丰王府库里的存粮便可以轻松让大军等到秋收,可没料到上饶打了快三个月也没打下来。 这不,官军正派兵护送上万石粮食要进上饶,父帅派三弟去截击,谁料竟败了。现在也只是堪堪挡住官军让他们进退不得而已。 我来接应叔父进江西前,实际父帅是想叫小侄北上去把三弟换下来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