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鳄岛大会(二)杏花疏影里,春宵良夜 (第2/2页)
火通明,照得四下里不分昼夜,他又打了一场架,心血狂涌,只想着那英雄大会之事。 杨九道:“谭掌门,陆少侠,还有这位……陆夫人,多有得罪,请各位上房休息,明日大会,须得养精蓄锐才好。” 他见林凌没了身影,应是方才未打招呼,闪了身,径往总堂去了。那也有的,想来林凌与梅帮主交情深厚,深夜打扰,自不在话下。 阿黎听得“陆夫人”三字,脸也涨红半边,忙嗔怪道:“这位大哥,看你说的不成体统……”其实她心中确是欣喜万分,那张红透的脸颊上,更有似水柔情。 陆适也多不自在,心道:“我虽与师姐青梅竹马,亲密无间,到底从未有人说过这番……这番……荒唐又欣慰的话来。”望着身边这个红粉佳人,下山多日来的苦闷,霎时消解。 谭大眼在二人之外站了许久,终于按耐不住,却又不知说甚么好,问道:“陆兄弟,你这位小媳妇儿也是天师府中人吗?”这话实属废话,陆适喊她师姐,她是天师府中弟子,自然无疑,更待甚么界说。 陆适倒不经意,哈哈大笑,道:“大哥你拿我说笑了,我师姐呀,可是天师府唯一的女弟子,师父的掌上明珠。对了,你怎地不说‘姥姥的’了,该不会是看不起我,收回了你那待客之道?” 谭大眼一个飘身,移到阿黎面前,陆适还未反应,只觉这般轻功,形同鬼魅,自己是不及他的。谭大眼笑道:“他姥姥的,很好,你二人着实般配。”他睁大眼睛打量阿黎,原本暴突的眼球,此时呼之欲出,当真像那庙中的金刚护法,威严可怖,阿黎又怕又不自在。 陆适笑道:“怎么个般配法?”阿黎紧握其手,也在等待这“怒目金刚”道出个原委。 谭大眼“嘿呦”一声,忽然倒退一丈,笑道:“哼,姥姥的,良辰美景好好消受,快快去吧,般不般配自然晓得。” 说罢便向北边奔去,他身子笨拙,纵起轻功,姿势也是一般的粗丑,但其速如飞,三两个起落,已消失在土墙与黑夜中。
陆适沉吟道:“这怪大哥,行事诡怪,不明言便罢,我与师姐般不般配,干那良辰美景甚么事?莫非他的意思是,我与师姐好事多磨,终成眷属?” 阿黎道:“不论如何,你答应过我,往后便要不离不弃,若是辜负了我,那便算不得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 陆适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 杨九嘿嘿傻笑,说道:“二位,我可算明白了谭掌门话中深意,你们愿不愿听?” 陆适见他笑的奇怪,道:“你尽管说来。” 杨九缓步而行,走到北边一座杏花小院前,距二人五六丈,开口说道:“谭掌门向来不近女色,至今尚未婚娶,不知他从哪里听了差错,把那‘春宵良夜’说成了‘良辰美景’,不论如何,请吧。”伸手一摆,示意二人进院。 阿黎大窘,双手捂脸,许久不言语,陆适却仍不明白,拉着师姐的手,径直往里去,摇头道:“这两者有甚么分别?哦!对了,‘春宵良夜’十分应景,譬如现在,明月当头,小院风光,果然好个良夜。好,明日死活不知,今夜正当放纵。谭大哥果然是条直爽汉子!” 杨九会心一笑,二话不说,飞快离去。阿黎却是惊喜惶恐,细声问道:“适弟,这……似乎……很不妥吧,你我尚未禀明师父,如何能做了这个主?”话语中,尽显娇怯。 陆适摆手道:“诶?那算甚么,师父他老人家在山间,远隔百里,正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陆适向来如此,师父必不见责。再说了,你可知我下山以来,身心饥渴,馋得要命?好师姐,这点你都不许我么?” 恍如一个霹雳打在阿黎头顶,她迷迷糊糊,不知所措,听了陆适说“身心饥渴,馋得要命”,心下更无半点怀疑,只当他要与自己鸳鸯和被,共度良宵。 她虽恋慕陆适,但二人向来张弛有度,相敬如宾,不曾有过真切的肌肤之亲。“现下……可怎么办?”,阿黎害怕至极,一颗心怦怦乱跳,可见陆适神光飞荡,举手投足间英气临云,不免心神飘摇,便又要从了他。 二人进了杏花院,栓了门,陆适笑道:“春宵难得,不可让那群杂碎前来打搅。”拂手杏枝,内力所到处,杏花飘荡,陆适握过一把,交给阿黎,吸一口气,道:“好香!一会儿更妙。” 阿黎轻哼一声,道:“嗯。”此时已是娇柔无限,四体乏力。 陆适忽而迈步厢房,破开屋门,叮叮咚咚的翻个不停,阿黎轻拈花朵,微微一嗅,更觉心神荡漾,火热难当,不禁问道:“适弟,你在里间作甚么?还不快快出来?” 陆适大叫一声:“有了!”跑出厢房,立在门边,指向杏树边一小块石桌道:“万事俱备,便在这里好了。” “噔”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搁在石桌上,阿黎双目似开似闭,问道:“适弟,这是什么?” 陆适道:“我循着酒香终于找到一坛美酒,哈哈,皇天不负!来来来,师姐,你我共饮,闻花赏月,岂不快活。” 阿黎惊出一声冷汗,只觉发生了什么差错,难以置信,颤巍巍道:“你说‘今夜正当放纵’,‘身心饥渴,馋得要命’,便是指酒?” 陆适点头道:“正是!师父不许我多喝,师姐你也不许么?” 阿黎大失所望,三魂七魄不知飘向何方,淡淡道:“许,许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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