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惧亡者 (第3/3页)
早上喝了太多的水。
就在他咬紧颤栗的牙关,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寻找着合适的地方时:他的耳畔又传来了一声刺耳的爆响,本能地把脑袋向右一斜。 下一刻,淋漓的鲜血与两条带皮的血rou飞溅而出,脸上传来的剧痛与巨力又一次将他击倒在地。身体的最后一张符纸燃烧殆尽,止住了伤口处喷溅的鲜血,但血rou还没办法立刻就生长回来。 而那只撕下了他的皮rou的金铁之爪,就这么径直插|进了半截树干当中,散发着一股恼人的恶臭气息。而萨塔的精神力也降至了一个极点,即将无法控制体内魔力进行施法了! 一根金属圆管从袖管里滑落至手心,准备拼命的萨塔强打着精神,为自己覆盖一层薄薄的魔力护罩。随后他那颤抖得如同筛糠般的手掌握紧着金属管,拼尽全力地刺向自己的脖颈。 冰冷刺骨的魔药顺着暴起的静脉涌入心脏,生命力再次充满了整副身躯,只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三个细小血痂。 伤口处犹如蛆虫蠕动一般的细密rou芽,在他一呼一吸之间疯狂蔓延,脸上那原本深入骨髓的伤口上,泛着粉红的鲜嫩皮rou已经重新生长了出来。 伴随着快速愈合而产生的高温蒸干了身上的汗水,萨塔抬起云雾飘渺的沉重头颅,用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死咬着前方的身影:那道潜伏于黑暗之中的身影,终于是显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 一具高大异常的行尸站在原地,通体乌黑的骨架之上反射着金属般的光泽。模糊的腐烂血rou随机分布在它的身上,让人感到难以理解,这些rou块是怎么为它提供行动能力的? 最令人窒息的是它的身躯:那是由无数残骸拼接而成的诡异之物,人形的胸骨上没有任何肋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些兽人的颅骨脏器。 巨大的蜥蜴脑袋顶在一根卡鲁兽的大腿骨上,而它的脊椎则是由数根蜥蜴人的尾巴扭结成型,布满了其他尸骨上的碎片,血rou组织就像是虫蛹一般,层层堆叠在骨架之上。 再为那仅存的一条主臂上,用数不清的各种骨骼与肌rou纠缠在一起,同时镶上所有能找到的铁器材料。那只一击便可击碎法师护盾的锋利巨臂,也就此成型。 而萨塔也终于是了解它无法步行、却能如同瞬移一般运动的原因:它的下半身就是一团扭曲的肌rou团,全靠着一块晶石铁器混合物连接它身躯;闪烁着诡异的幽光,看来那才是它的供能器官! 而一枚巨大的石柱贯穿了它的胸口,菲林蚀咒的光辉在晶体魔力的灌注下,正散发着柔和的微光,如同捕虫的黑夜明灯吸引着大量食腐蝇虫。 比起之前在地下所遇到的血rou生物,这具亵渎了所有智慧生物存在根据的生物,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萨塔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特种破魔弹呼啸而出,撞在晶石上炸出一团湛蓝的闪光。行尸的身躯抖动了一下,只不过是炸飞了一些碎rou。 而在他腹中晶石闪起的光芒,萨塔是终于看清了它移动的真相:伴随着空间的扭动,行尸突兀的出现在了半空当中,裹挟着金铁巨拳用力砸向了他所躺倒的位置。 但它扑了一个空,只在地面留下了一个坑洞:注射了实验品魔药的萨塔反倒是快它一步,早已闪身到了一旁。 从之前的怪物身上取得灵感的魔药,极大程度强化了他的身体恢复力以及第六感觉,让他可以在威胁到来前便出反应。在接下来的半小时药效期内,只要不是身体当场失活,他总能将身体完整地恢复如初。 而且破魔弹对它无效,那就另想办法。他在枪托上一按,手上的发射枪立刻开始剧烈的跳动。萨塔用力朝着行尸砸去。 平时连抬个桌子都吃力的他,此刻仿佛是贝拉附体:生生地将手上九斤多重的发射器砸出了破空声,当场砸碎了行尸胸口的几颗魔族颅骨。 就在发射器自爆产生的剧烈爆炸声当中,几颗浑圆的手榴弹被丧心病狂的巨量魔力团捆在一起,飞也似地冲撞向他的腰间。 蓝光一闪而过,仿佛整个世间的一切声音都被剥夺。萨塔痛苦地捂着耳朵,极度刺耳的噪声在摧毁他耳膜的同时,成功抵挡住了怪物的片刻行动。 而自己扎满了金属破片的强化身体,又在飞速进行着修补,在噪声和失聪快速相互交替几次后,他才恢复了些许正常。 而怪物那壮若炮管的巨大铁臂,也完成了最后的积蓄,只一击便打断了他的右腿。 两具人影面对面地跪倒在了一起,彼此对视着:即将分出胜负的最后关头,行尸再次抢先出手;退无可退的萨塔用附着魔力的双手拼命挡住了铁拳的攻势,同时引爆了身上最后的一点弹药。 剧烈的爆炸声再度响起,行尸又一次了停止了行动。 最后的铁拳已经彻底粉碎了,残破的骨片将法师的身体插得满目疮痍,巨大无比的蜥蜴头骨只剩下了半张碎脸,被rou丝系在颅骨里的结晶眼眸,还在死死盯着眼前即将彻底枯竭的魔力源头。 硝烟弥漫在这片战场当中,一股令人作呕的烤rou的焦臭味扑鼻而来:而在萨塔的恐怖伤口上,有着大量不停蠕动的rou芽与血痂交织在一起,陪同着宛如胶质的黏稠血液缓缓愈合着。 随着药剂迸发出的热量逐渐升高,感受着肌rou组织急速生长、硬生生地将嵌在体内的碎骨挤出伤口外的痛楚,加之骨骼贴合复原的酥麻酸楚,让一直咬牙坚持着的萨塔还是忍不住低声痛吟了起来。 可惜手足尽断、魔力枯竭的他已无再战之力,头颅里那犹如风中残烛的意识,也怕是等不到自己伤势完全复原的那一刻了。只要再过上三分钟,他的伤势便能愈合如初,只要最后三分钟…… 行尸的身体也挣扎恢复了运动能力,红色晶石上闪烁着暧昧的暖光,并将那数根行将刺下的蜷曲脊骨,牢牢对准了萨塔的心脏。却久久不曾刺下,似乎失去了对魔力的捕捉。 只是当那一声声尖利的哨响,在耳畔越来越清晰之时;靠着最后的精力抑制着魔力气息不外泄的萨塔,盯着行尸那十不存一的残破骨架,突然扬起嘴角挤出了一丝惋惜的笑容。 ‘我赢了~’ 当震耳欲聋的巨响裹挟着魔力破空袭来,小法师心满意足地浑身一软,面带着安详与疲倦沉沉地睡去。 在行尸好比琉璃晶莹般的眼珠当中,金黄色的魔力团定格住了它最后的记忆,伴随着在爆炸中四分五裂的破碎躯体,咕噜咕噜地滚落在地。 随即在一阵女声的凄厉哭喊中,失去了最后的光芒。被一双粗大的铁靴无情地碾成了碎末,同那巨大的红色晶石一齐随风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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