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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失控、不安与逆转(中) (第3/3页)
'gcontent2'> 就在雷明顿汗流浃背地抄起一张破桌子,死命地顶住窗户不让他们闯进;至于正大门的防御,则由天生神力的小贝拉带着治好了伤的修士们抗住。 而萨塔也终于靠着家传的秘法技巧,又献祭了自己总共五天的全部法术位,方才强行脱离了元素震荡状态,以及今天最后的一次施法能力。 献祭术法的代价交付是如此的无情与严苛,不曾留有分毫妥协的余地:想要在反魔法场里施展法术,那他就必须付出连戏法都无法使用的严苛代价。 这几日里靠着法术位庞大而目中无人的小法师,若是被村民看了现在的模样,恐怕是会放声嘲笑着他:连一个刚入门的法师学徒都不如,只能抱着最后一个法术苟延残喘。 不过从地上爬起来的萨塔,低头盯着自己湿漉漉的裤子发了会呆后,反倒是用手捂着脸,像是疯魔了似的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而疲于搬运废料加固防线的众人,却没有任何的气愤;没有气他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还在用无意义的笑声浪费着大家同生命捆绑在一起的宝贵时间。 相反的,当这阵刺耳的笑声传到了众人耳内时,他们反倒是不由自主地感到悲哀与惋惜:这个没大没小的小屁孩,终于还是被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给逼疯了。 甚至于修士会的年轻修士们,也都默默地在心中颂念起了经文,既像是在为这个‘疯子’祈福,也像是在提前为他们这些战死之人,助他们洗去在凡间的最后罪孽。 一时间,这扇单薄的大门好似分割着两层位面的晶壁:门外的喧嚣疯狂,对于门内的生灵来说,只不过是一场亦虚亦实的无底梦魇。 但自门板上所传来的温度与震动,却又如同横贯于冥府与现界的长河那样的真实。 仿佛只要再过一秒,他们这些生者便将跨过这条宽阔且渺小的幽冥之河,告别自己所爱的一切,就此踏上亡者的国度,等待着乐园之主的召唤。 无边的沉默,也伴随着萨塔笑声的戛然而止,彻底吞噬着房间内每个人的心灵。 而萨塔在又哭又笑的坐在地上歇息了片刻后,却真的像个发了疯的疯子那般,拖着自己乏力的身体,手脚并用地爬到了沉默不语的伦纳德教长面前。 “您是来做临终告解的吗?” 只见萨塔抬起了头,像是卸去了所有的负担;消逝了好几天之久的轻松笑容,再一次地在他脸上绽放:“告解还是等死后再做吧,我是有话想对您讲的。” 老教长缓缓睁开了双眼,也不去伸手将他搀扶起来;慈祥的老人就这么盯着他,随即便带着和缓的笑容,将双手缓缓背到了身后:“但说无妨。” “鉴于局势以不可挽回。我辈只能怀以最为沉痛之悲心,将此等蒙受恶魔侵蚀的不幸者尽数击毙,使纯洁之魂灵免受玷污。” 说完萨塔便从地上缓缓爬起,斩钉截铁地抬起头,将视线牢牢锁定在老教长那明亮的双眸上:“还请宗师阁下能够为我背书。” 而最是出乎人意料的是,慈眉善目的老教长却是从他身后,取出了那柄由黄金打造而成的圣物之剑,转身捧起这柄泛着微光的圣物,郑重其事地交道了萨塔的手中: “我了解了,愿母亲赐福于您。” “导师!这万万不可啊!” 当萨塔将自己准备屠村的计划和盘托出,一同协防着大门的阿列克谢耶夫,在匆忙躲开从裂缝中刺来的锋刃,试图阻止他的疯狂计划: “我们是女神的武士,怎能将母亲所赐予的刀剑斩向自己的手足同胞呢?!” 老教长依旧是保持着他的笑容,缓缓伸出自己干枯的双手;怀着最为崇高的敬意,替萨塔卷起他的袖口,同时却又云淡风轻地回应着阿廖沙的哀求: “阿廖沙,还记得在去年的时候你说过的,母亲曾给予过你何种启示?” “导师!” “告诉我吧。” “……是。” 阿列克谢耶夫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怀着一种莫大的悲哀;再次复述起了去年的夏日,那些业已牺牲的兄长们为了自己不受罚,而偷偷转授于他的‘女神启示’: “愿我剑刃下,世间凡俗不再因谄媚愚钝之心,而行无端之事非。” “愿我剑刃下,忠善良哲勿由俗世妄语驱之,永藏济苦救世之心。” “背弃公义者,遇之皆斩!与恶同污者,遇之皆斩!恶计诱渎者,遇之皆斩!” 以最为激昂的腔调竭力喊出了‘女神的启示’,阿廖沙顿觉心中充满了愧疚;不禁惭愧地低下头去,全然无视了身旁那险些刺穿臂膀的矛尖,为自己的迟钝忏悔: “导师……我……” “所以说,你的修行还不够啊……这么明显的事情,到了现在居然才刚弄清楚。” 望着那周身荡漾着灰色光晕的失落少年,虽是唉声叹气,但老教长脸上的笑容却不曾淡去丝毫。 反倒是如释重负,同身旁的萨塔相视一笑;两人用力合握着光芒越发灿烂的圣物之剑,对准萨塔那散发着耀眼光芒,足以与明月比肩的小臂奋力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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