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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两者的修士却是如释重负一般:只见他将手一收,那柄神赐红剑当即便带着无穷威压消失不见。而后奥兰多便是俯身拾起那件宽大灰袍草草裹在身上,自匍伏在地不住战栗跪拜的卫兵两人中间穿越,向着教堂方向疾驰而去。 自空无一人的城门经过,原本在萨塔精心cao控下逐渐有了些许大城市繁华样貌的街道,已然回归了它应有的贫瘠。 居民不知是习惯了还是被迫顺从了折腾不休的军管状态,一扇扇门窗紧闭,宛若万灵都消融在了这难以消散的赤红天幕当中。唯有在那一望不尽的遥远处,不时传来一阵又一阵虚幻缥缈的哭嚎悲鸣之音。 面色阴沉的修士只是快步向前走去,不忍注视四周死寂。短短四分钟路程的弯绕巷道,在他脚下却仿佛是有行了十数日般煎熬崎岖,更是有着无数平白析出的虚幻汗珠打湿衣衫,仿佛有人将他的身体浸在了污水团里似的。 直到他踏入圣殿拱门的那一刻起,这股毫无征兆地负罪感方才是消弭不见。而在那拱门处先行迎接他的,并非是他想象当中那些严阵以待的兵士们,反倒只是站定了一个略显熟悉的陌生面孔。 “格里高利兄弟?!您怎么会在这里?”被急促脚步吸引住视线的黑发少女匆忙后腿半步,颇为惊诧地望着眼前那血气异常浓重的教胞。 只是片刻失神过后,察觉自身失礼的圣女殿下便是主动走上前去,试图牵起对方的手将他从此地尽快带离,口中不断劝和着:“您快离开吧,现在这城市对您来说很不安全。” 奥兰多摇头,却是没有同她一齐行动的意愿。他并不想将这位不大熟识的老教圣女牵连进来,只是没想到她落难至此将近两月有余,如今居然还是呆在新乡城里? “伊塔里亚的塞尔赫殿下,您难道也认为我是叛逆嘛?” “我,我不能为您解答……我对政治之事不大了解,也实在无法相信您会是悖逆之徒。只是,只是……抱歉。”
黑发的塞尔赫神情顿时显得有些许晦暗颓唐。她之所以选择侍奉那位远离主流的老教大神,又何尝不是试图摆脱政治事务的干扰,以维系自己的虔诚之心呢? 可越是想要躲避,那些如附骨之蛆般的事物便越是要主动烦扰自己。但自己不过是个小宗派的信徒, “我等凡俗之人,是无法揣测真神意志的……或许这就是尊女神降下的考验?” 而就在两者将要继续争论下去的档口,如坚冰一般寂静的庭院花堂又再次传来一阵不缓不急的沉稳脚步。那身着朴素白袍的富态老者只孤身一人,缓步踱到了两人身前,旋即主动向着两位年轻人躬身行礼,全然没有上位者应有的傲气:“很荣幸能与两位殿下再度相见。” “圣座您过谦了,应当是我小辈向您先行致意才是。” 话音未落,老教宗派的塞尔赫圣女,便是赶忙依照礼节向着身后突然现身的老者回礼致意。而不同于这位外宗的尊贵者,格里高利此刻却是以一种怒意含带着些许惊诧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这位从某种意义上与自己同属一宗的老前辈。 半晌过后,他才是依照同辈礼节向着老者致敬问好:“不知宗徒长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鄙人只是临时得到了女神的旨意,特来向您问好而已。”圣阿戈斯汀慈眉善目地微微点手,示意着两人且先于花园入座:“值此以外之事,鄙人却是不大知晓了。使徒殿下,您身上怎么有如此血污?” “宗徒长就不必追问了。”奥兰多冷哼一声,将视线死死钉在了那双迷茫浑浊的老人双眼当中:“如今追捕在下的通缉令已经张贴地如牛皮癣一般,您贵为一教之长,难道还不了解此事?” 可此番话讲完,神情昏聩的年迈老者却更加迷糊了:“此事鄙人委实不知,只是曾听闻旁人提起过只言片语。敢问您身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是否有什么难以化解的困难?” 但奥兰多却是没有正面回答,依旧死死盯着这位嫌疑最大的幕后黑手:“您当真不了解此事?” “实不相瞒,自打鄙人被那些英勇佣兵救出,除开在医院调养和出席活动的时日外便是深居此地。每日吃喝、走步、讲经、眠睡开外,便是偶尔在这花堂小厅散心。” 谈论起自己那近乎笼中囚鸟般的闲散生活,竟是叫这年龄上本就该卸下重担颐养天年的老者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您两位也知晓,我非是女神宗院出身。乃是蒙受教内诸贤士之器重,这才是侥幸受领了两位尊女神赐福,荣登安陆圣座。” 而在许多义教教士看来,他这个宗徒长不过运气好,叫他人避之不及的烫手土豆捡来了而已。若不是外表这层皮,基本上没有人会尊重他这个德不配位的老教士。所以他能被轻而易举地赶出安陆,如今被以流动调查的名义变相软禁在这座教堂里足不出户,倒也是合情合理。 如此一来,这个连亲身卫队都指挥不动的高档花瓶,倒真没有太多嫌疑? 或许是出于试探心理。赶在收回神圣装甲之前,格里高利见四周无异,当即倾身于两人身侧靠近,缓缓将近日以来的见闻略作删减加以转告。 这不过是四五句话的工夫而已,不会耽搁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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