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你来本官这,所为何事啊?! (第2/2页)
贵,一身绸缎衣裳,加上他那微胖的身体,倒是有几分雍容。 看着站在门口的赵致,他说道:“都准备好了吧?” 赵致点点头,“准备好了!” “在去见知府大人之前,我先说一下规矩。有功名在身的相公们,见了知府是不用下跪的,微微躬身便可。 你爹虽然是个秀才,可你只是白身,待会见了知府大人,要先下跪行礼。知府大人是读书人,是雅人,说话的时候,声音放缓,别大嗓门嚷嚷。 对了,你昨晚没吃葱姜蒜这些腥物吧?” 王安一五一十的说着。 狗屁道理还挺多! 赵致心里骂了一句,表面上还是正常样子,“没有,没有吃这些东西。” “那就好,跟着我走吧!” 王安转身往前走去。 赵致急忙跟在了身后。 这里距离知府衙门不远,没几步路就到了。 明朝有不修衙门的传统,眼前的永平府知府衙门看起来就很破旧,墙上的大漆斑驳不堪,砖缝里还能看到杂草。 底子还在,依旧是升斗小民不可触及的存在。 王安带着赵致走过大门,从一旁的小门中走进。 衙门里没几个衙役,这些人平时没那么称职,除非衙门里有事,不然基本上在街头咣当,讹诈良善,欺压商贩。 虽然不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可小偷小摸,讹诈恐吓的事没少做。 好歹也是知府衙门里的小官,这些衙役都认识,笑眯眯的过来和王安打招呼。 从这些人面前走过,王安看向身后的赵致,“你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恭维我吗?” “不知!”赵致回道。 “我是永平府的照磨,也算一个官,可如果不能给他们带来利益,自然没有人搭理我。 我平时隔三差五请他们吃饭,请他们喝酒,他们吃了我的东西,喝了我的酒,自然要捧着我。 人就是如此,所谓人情人情,你不让人家承你的请还想让人家恭维你,那是不可能的事。”王安得意洋洋的说着自己的处世之道。
穿过几个月亮门,赵致跟着王安来到了书房前。 门是开着的,周济道站在书桌前,泼墨挥毫。 “老爷,惠兴楼赵致求见!”王安来到门口,向周济道拱手行礼。 周济道头都没抬,就道:“进来吧!” 王安急忙带着赵致,走进了书房。 “快快行礼!” 王安扭头看向赵致,低声急道。 “小儿辈何须如此?又非高堂,行礼作甚?” 周济道听到了王安的话,放下手中的笔,声音和煦。 若非赵致提前知道周扒皮是个什么货色,不然今日还真以为这家伙是个好官。 他抬起头来,看向赵致。 赵致这才看清楚他的模样。 普通人的样子,四五十岁上下,有三分富态,嘴角留着几缕胡须。 周济道这人有个毛病,喜欢装,这大抵也是大部分读书人的毛病。 对于他来说,赵致不是什么问题,他是知府,他是一方父母官,和一个白丁计较,逼迫一个普通人下跪磕头,只会拉低他的身份。 他的对手,是城中的那些士绅,是英国公府的管家。 对于他而言,一个小小的赵致,根本不值得他出手对付。 换而言之,赵致的说法、做法,他都不在乎。 赵致直溜溜的站在那里装傻,眼神都变得有些闪躲。 “你先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周济道随意的向王安摆摆手,那样子,就和驱赶苍蝇一样。 王安再次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书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赵致手中还提着那两大包东西,像根木桩子一样。 周济道看都没看这些东西一眼,便热情的让赵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赵致推辞不过,只好坐下。手中的那两包东西,放在脚旁。 从头到尾,周济道看都没看那些东西一眼。 一个久穷乍富的穷小子,能带来什么好东西?下金蛋的鸡才最为值钱,而不是金蛋上面的鸡屎。 赵致带来的这些东西,可不就是鸡屎吗?又如何能入周济道的眼。 “赵致,字迹远,万历四十年十一月初三生人,如今二十二岁,永平府人士,先父赵平生,万历三十三年中得秀才,身患恶疾卒于崇祯四年正月二十三,自此家道中落……” 周济道又坐回了书桌后,笑眯眯的念着赵致的身份。 对于一个知府来讲,想要搞清楚这些,简直易如反掌。 赵致毫无反应,只是静静的听着。 周济道语气忽然一转,多了几分玩味,“按理说,你家祖上也出过读书人,尽管到了你这里家道中落,可从头到尾,都和酿酒没什么关系。 你家这烧酒生意,本官着实好奇。市井传闻,你是偶然得知,可这手段,为什么不是别人偶然得知,为什么会是你?你和别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 不过,赵致早就想好了对策。 赵致开口道:“大人,烧酒是用粮食酿造的,可粮食不仅仅能酿出酒,还能酿出醋。小人就在想,既然都是粮食,为什么就能酿出两种不同的东西。 小人在惠兴楼做工多年,就一直好奇这些事。小人也用醋,和一些酒比对过,甚至还自己酿过,后来小人发现,成酒、成醋,全是因为曲子不同,放入酒曲,就是酒,放入醋曲,就是醋,可为什么会这样呢?小人就想……” 有些时候,能说出一大堆正确的废话,也是一种本事。 赵致根据之前上学时候所学的东西,加上自己的理解,然后开始瞎扯。 不能说扯的没有道理,也不能说有道理,反正听得周济道云里雾里,一脸难受。 “得得得,打住,打住!” 周济道一脸无语的样子,说的这些,就和天书一样。 赵致的声音戛然而止。 周济道端起桌子上的茶,小口的喝着,随后问道:“你今日来本官这,所谓何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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