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鱼钩 (第2/3页)
薛郎赠河陇如此重器,我唯此佩刀回赠,以示不忘今日。” “多谢。” 薛白也不推辞,双手接过。 王忠嗣又向他点了点头,不再多言,翻身上马而去。 ~~ 次日,右相府。 议事厅的屏风后,李林甫负着双手,来回踱着步。 一众官吏正在向他禀报。 “右相,都打探清楚了,虢国夫人近来一直没进过宫,圣人已有数日未看薛白的故事。” “下官确定,工部并未收到任何监造军器的文书,此事乃李华僭越行事。” “兵部亦是如此。” “……” “右相,此事很明朗了。只要证明薛白是李瑛余党,私造军器、交构边将的罪名他躲不掉。” 李林甫却是摆了摆手。 薛白要献军器,此事不难查。 王忠嗣的举动也一直有人盯着。 正是因此,李林甫反而疑惑,薛白为何会犯这样的错误? 献军器本很简单,却不报圣人,不经有司,反而通过王蕴秀结交王忠嗣,真以为瞒得住?还是胆大包天了? 亦或是故伎重施。 上次,薛白正是一边以骨牌、故事哄得圣人开怀,一边以“韩愈”引他攻讦,结果反而使他失去圣人的信任。 吃过一次大亏,此番李林甫预感到此事不简单,已不敢轻易出手。 只是思来想去,若坐视不管,任那小子献军器、立功,暗助王忠嗣,亦是不妥。 正在犹豫之际。 “阿郎,十郎到了,有急事。” “让他进……” “阿爷!”李岫已匆匆进了堂,道:“可是阿爷命将作监主薄萧邡之状告薛白私造军器、交构边将?此事孩儿事前不知,如今诸公相询,如何应对?” “你说什么?” “孩儿不知如何应对。” “我问你谁状告了薛白?!” “萧邡之,乃京兆尹萧炅族弟。” 李林甫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眼神十分疑惑。 他迅速召集党羽打听。 …… “怎么回事?!” “回右相,萧邡之告状之后,不少御史以为是右相出手,当即便弹劾王忠嗣……奏折都是早就准备好的。” “全都弹劾王忠嗣了?”李林甫有些惊讶,“这种时候?” “是,咸宜公主与驸马也进宫了。” “他们还敢?” 李林甫眼珠转动,思忖着局势为何突然到这一步。 萧邡之确实是他的人,但他只让萧邡之与薛家联姻,并未安排其检举此事。 是巧合吗?萧邡之立功心切,发现了除掉王忠嗣、薛白的机会,擅自动手? 或是有人推动,比如,王鉷没能沉住气? 御史台早准备好攻讦王忠嗣,如同箭在弦上,此时突发变故,像是号角意外吹响,只能万箭齐发了。 趁王忠嗣不在军中,直接贬了,再寻机弄死。 ~~ 京兆府狱。 拥挤的牢房中,正有人在侃侃而谈。 “刑部狱没去过,京兆府狱我却是第二次来,不过,上次我待的是重犯牢房,伱懂吧?那种谋逆大案……” “哪个是杜疼?出来吧。” 杜五郎有些诧异,站起身来,问道:“案子还没结呢,这就放我出去了?” 却是个小吏带着狱卒来开释他,道:“萧家悔婚了,此案不必审了。” “真的?!” 杜五郎大喜,待出了京兆府,只见一众人正在门外等他。 他第一眼便见到了薛三娘,她眼神羞涩闪躲,却又偷偷瞧他,使得他也不好意思起来。 心里正悸动,却见一人穿着绿袍,挡住了他的薛三娘。 抬头一看,竟是板着一张臭脸的杜有邻。 “啊!阿爷?” “……” 回去的路上,杜五郎不由向杜有邻问道:“阿爷,你是如何让萧家退婚的?” “不知。” 杜有邻眼中也泛起些疑惑之意,似有些想不明白。 他知道一些薛白的计划。 薛白与王忠嗣这种风口浪尖上的人来往,难免要遭到右相府的构陷。原本打算在被构陷时,退了与萧家婚事。 奇怪的是,萧家反而先退婚了。 “为何呢?” ~~ “将作监主簿萧邡之,见过寺卿、大夫、尚书。” “萧邡之,你所告何事?” “下官发现一桩大案,七日前,有人从将作监调走了正在为圣人造清凉殿的十余名大匠师,但下官核对文书,发现文书只允他们出监一日。仔细查访,遂发现有人私自使他们在沣谷监造军器,其军器巨大,发则声动如雷,威力不同凡响。” 坐在上首的是大理寺卿李道邃、御史大夫裴宽、刑部尚书萧隐之,三人神色各异。 萧邡之继续道:“下官又去工部、兵部打听,得知并无监造军器之事,此事甚为可疑。于是,下官使人盯着前往沣谷监的道路,终于发现是……王忠嗣所为。” 上首的三位高官,不时有人走开,但也不会太久,便重新坐回来。 终于,裴宽道:“王忠嗣乃四镇节度使,督造新军器,实属正常,你为何称是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