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妳的大池 (第2/2页)
圈子呢?还是交际的手段如此凌厉、甚至已经是我的世界里神级的程度?当然,也少不了数之不尽的追问和数之不尽的答案不能。但久而久之,我当然也发现我对妳的适应能力也是神级的,而且也很快地变成只相信所看到和经历的,以结果为导向的延后反证式无条件信任外加自我核证的一系列自动程序。尤其是很多年后我认识了“光少”之后。 “光少”,航港话就是阿光少爷的意思的花名,是一位名字里有“光”,眼神会发光,说话会流光,笑容会发光,但外型却是奇怪蜀黍和沧桑老炮的组合。光少是我公司里曾经在同一组共事过几年的同事,这个人,怎么说呢……是那种把用过的便利店的便宜打火机堆成十几层层层叠,口若悬河但从来不谈私事,不跟没有深交的人深交(很遗憾,也许很幸运的,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在似乎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也有了一些深交,所以就不再深交了的人生阶段)。说完了一大堆也好像没说过什么却似乎好有说服力,档案管理一塌糊涂又讨厌文书工作却每个报告都滴水不漏,项目成功率不是特别高但却都是难度非一般高的项目,而即使是不成功的项目也都可以找到天衣无缝让老板们信服的理由……最重要的是,他外表好像老我十年,却竟然小我一岁的那种人! 好吧,这种人在大家的身边似乎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吧?我身边,就曾经有老胖和这位。不过老胖确实是老过我十多年。 啊,更重要的重点还是差点忘记了!这恐怕也是光少其中一个特别的地方,就是想起他的时候,总是只记得不太重要的事情,总是要绕几个大圈,仔细回忆着,才能想起他过人的恐怖之处。 好吧,简单来说,就是光少恐怕就是跟妳一样,跟所有人,尤其是陌生打交道的时候,有非一般的能力能令对方在难以想像的短时间内把自己出卖,啊不,把自己的心交给对方。当然,还包括所有个人资料、烦恼、梦想,甚至不为人知的私密。我印像最深刻的一次,就是跟光少一起到一间餐厅,就只是普通聚餐,但他似乎心情不错,就在众人的面前,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中年老板的整个理财计划,连同他为养小密而烦恼不已的资金周转都和盘掏出,而且还是在我们众人面前,在没有酒精的助力之下,而且还没有人记得光少到底说了什么……我深信这种人,就是拥有一条无形的万能钥匙,专门打开别人心房的那种。
我不敢说妳和光少谁更厉害,我只能说,妳的那种是大多数情况下表面和实际都无害的,就是妳日常生活中一举一动的自然结果,就好像呼吸和饮食一样,甚至都未必是妳在控制的,应该只是一种本能。而光少的那种,当然只限于我跟他共事期间观察到和听闻的,则是那种虽然也可能是本能,但却是经过岁月的洗练,经过不为人知的周详准备和缜密的深思熟虑,再加上久经磨练,也许也是天生的那种随机应变,但总之是为达到目的而实行的手段。 我也深信,妳也有一条那种万能的钥匙,但我却从来不觉得妳在我身上用过,也不觉得妳在我身上用过妳的能力。我真希望妳能用一用,那样的话,也许,我会把我最想说的话说给妳听,或许,我就不用回来改变什么了。 但是,很遗憾,我看着妳在大池咖啡侧门的小花盆下面拿出钥匙的时候,感觉妳至少今天还是不太会把那万能钥匙用在我身上了。 不过没关系,妳还是带我进入了一个新的空间,因为,我肯定上一次是没有过这种独占大池咖啡的经验的。虽然记忆中的老板娘确实对妳很亲切,我们也来过不少次,但却只是那种妳用了一些特别的能力,还没有用万能钥匙的程度吧。 走进大概只有五十平的咖啡室,先打开暖气,我想了想这电费应该怎么算,不过还是马上把这种小节给忽略了。 咖啡厅面向大池的南方,有一大副落地玻璃,还有一扇玻璃门和一个室外建在小山坡上的露台,摆了两张能坐两个人的小圆桌。虽然窗外艳阳高照,但这隆冬之际,怕冷的妳是断不会去享受露天的大自然的。 我们在室内靠窗位置的一张四人大桌上摆开了温书的阵势,妳用看似星巴克那么专业的咖啡机旁边的传统简易的咖啡机和店里让人眼花撩乱的那么多种咖啡豆的其中一种不知名的咖啡豆,冲了两杯咖啡。又拿了冰霜里的鲜奶和柜子里的方糖罐。 “冻柜里还有芝士蛋糕,”妳说:“老板娘说可以随便享用,我们走的时候给她留个单就可以了。” “那么好?”我笑着说,然后就拿了一块那种切成30.4度的蓝莓芝士蛋糕过来,真的很饿。妳笑了笑没说什么。 接下来的一天,我们似乎都是在平静和认真中度过。这间咖啡店和一直在旁打气的阳光,还有香浓的咖啡,可口的蛋糕和我们一起做的简单沙律和rou酱意粉,以及缺席的电视和床,让我们沉浸在温馨愉快的温习气氛之中,一眨眼,窗外已经泛着橙黄。再一眨眼,就已经满天繁星眨着眼跟我们说:“干得好,加油哦!” 差不多六点半的时候,我趁妳抽烟的功夫,飞速地在迷你小驻买了便当和零食,让我们继续坚持到九点多。 “Hon,我们今天的效率真的惊人呢!我把要温的都温了三遍了,短期记忆应该可以坚持一个星期。”我伸了个懒腰说。 “嗯,感觉真不错!”妳满意地笑着说,看了看店里墙上的挂钟:“是差不多了,都快十点了。我们赶快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名古屋。” “嗯,我去洗碗,妳收拾书本吧。”我一边说着,已经走到流理枱撸起袖子开工。 “好嗒。”妳也俐落地开始清理满桌其实还算整齐的东西。 “嘟嘟嘟……嘟嘟嘟……”就在我们各自都清洁收拾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妳放在桌子上静了音的手机蹦哒了起来。 妳对着震了两下的手机按了几下后,有点过份平静地说:“强尼说他已经到了名古屋,虽然行程还不太确定,但明后天应该可以抽时间见面。” “这么巧?”我心里想着当然不会这么巧。 “嗯,之前他就说过最近会来的。而且,他总会有办法知道的。我们的行程也不是什么要保密的事情。”妳耸了耸肩好像有些过份不在意地说。 “也不是那么容易知道的吧。”我心想虽然我们的行程是不需要保密,但也没有特别外泄宣传吧。不过当我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又感觉好像已经在思考的十份之一秒后,失去了意义和时机,便顺其自然地问道:“好吧,那什么时候去见他?”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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