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还物 (第2/2页)
前头的情况,只能拉了拉孙母的手,“娘,那个姑娘是哥哥学生的jiejie,说过来看看哥哥,另外一个师傅也说是来找哥哥的。” 孙母颇为警惕的看着两人半晌,两人目光纯粹,实在不像坏人,才收敛几分说道,“是我唐突了。” “施主不必介怀。”弥途倒不介意,从怀中那处一个陈旧的荷包说道,“今日前来是为归还此物,本打算亲手归还孙施主,没想到他遇上此难,我佛慈悲,必定能够庇佑孙施主平安度过难关。” 林夕头一回听弥途说这么长的话,好奇的探头瞧了瞧,只是瞧见那破旧的青色荷包,上面刺绣紧密,想必做这荷包的人士下了功夫的。正好奇,耳边传来小桃惊讶的声音,“那是……那是嫂子做的荷包,哥哥常带的那个。” 说完,见孙母脸色阴沉的瞪了她一脸,立即缩了缩脖子,眼睛红了一片,她忘记了,她的嫂子正是重伤他哥哥的人。 孙译是孙母十月怀胎生下的,自家孩子是什么秉性,珍爱什么,她是一清二楚,这荷包是何莲花及笄之日送给孙译的,他格外珍惜,怎么会将此物送出?孙母心中颇多疑惑,对弥途说道,“师傅请随我这边来。” 林夕见弥途跟着人家走去,一时好奇,不过没有跟上,只是拉着同样好奇的小桃坐下,“你娘亲和弥途有话要说,我们先在这边等候。” 仁生本来就是来照顾孙译的,已经自发的拿起蒲扇,扇着烧开的药壶,一股子浓郁的药香蒸腾而上,映衬着湛蓝的天空。 林夕望着斑白的云朵,问道,“小桃,你嫂子是怎么样的人?” 这或许是本案中所有人都好奇的事,何莲花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是什么让她恨得动刀杀害朝夕相处的丈夫? “我嫂子是世界上最好的嫂子。”小桃扣着双手,沉寂了半晌,才从回忆中苏醒,“她会照顾生病的我,家人不在家,她会同害怕黑夜的我同眠,她还会在我生日的时候给我煮红鸡蛋。” “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桃的双眼红透,眼泪止不住的留,这时为她哥哥受伤而伤心,更是为何莲花伤人被擒而伤心。对于她来说,哥哥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嫂子比亲人更多了几分朋友的情谊。
林夕听过孙家的事,孙家几十年前逃荒来的,当时逃到榕村。榕村都是何姓家族的村子,外姓人深受排挤,孙母是孙家逃荒捡来的童养媳,与孙父一往情深,当时何姓人对其格外看不起,时常欺负孙家,更是不让孙家落户。后来是何莲花的爷爷做主,让孙家在自家地上建房落户,两家人那时交好,两位爷爷商议家中若孙辈中有一儿一女,便结为亲家。 孙母一向好强,婚后多年生下孙译,知道村人看不起他们这种逃荒来的人,咬牙供孙译读书出人头地。孙译更是争气,读书多年,初考一举得了童生,村中的先生说他文章灵气,若是稳扎稳打再学三年,下场考试必中秀才。 反观何莲花一家因为爷爷出事,家境一落千丈,加上父母相继去世,只留孤女一个。孙母觉得自家孩子是读书人,何莲花一介农女配不上,不想当面提及当初的口头承诺。后来是族中老者相帮以及孙译苦求,她才嫁入孙宅。 少年夫妻,恩爱两不疑。婚后生活有甜有苦,甜的是夫妻恩爱,苦的是婆婆蹉跎,日子终究是一日日的过。直到孙译中秀才,搬到镇上,本以为何莲花是熬出头,没想到邻居纷纷传出孙译瞧不起糟糠妻,日日非打即骂,才知婚姻早已变了滋味。 其实这些传言,林夕根本不信,她只信自己瞧见的,前两天她去接文哥的时候,那日正好下雨,何莲花举着油纸伞匆匆前来,脚下湿了大半,渐黑的夜晚下,她瞧见是孙译心疼妻子淋湿,雨伞的偏袒,亲自弯腰为她擦拭脚上的泥水,还有何莲花深怕孙译被淋,两人贴着行走,不愿分离的背影。 相爱之人总能从细节中瞧出点点滴滴,林夕想着那日瞧见的场景,始终无法相信传言,更无法相信何莲花会对孙译菜刀相向。此刻从小桃口中得到她对何莲花的感官,心里更是觉得这个案子的蹊跷。 一个人若是隐藏自己的性格,一两天就罢了,这几年的相处,姑嫂关系的小桃更有直观的感觉,既然她都觉得何莲花好,便是八九不离十。 可是昨晚很多人瞧见是何莲花举着菜刀追人,这个案子似乎透着古怪。 正想着,林夕就听到后头有人说话,仔细一听是文大夫的声音,他正说道,“大人,孙译的伤口我已经止血,只是他失血过多,能不能醒,只能看他的意志。” 随后听到一道低沉且带有磁性嗓音说道,“如此,多谢文大夫了。” 小桃听见声音,没见着人,眼前的姑娘一溜烟就没了影,还在纳闷就瞧见一位身穿官袍的男人走近,当即腿软,哆哆嗦嗦的喊道,“大……大人。” 县丞徐青池是半年前才来城中接管县衙,半年内风调雨顺,百姓安康,颇受人爱戴。听闻今日孙家人前来照顾孙译,便打算过来瞧瞧,见这姑娘同孙译有几分相似,想必这姑娘就是孙译的meimei孙桃,正要说话,见到一和尚从孙译的屋子里走出,立即皱眉厉声道,“你是何人?” 这声音正好惊动里头抹泪的孙母,立即冲出解释,“大人,这位是孙译认识的师傅,特意来看孙译的。” 徐青池皱眉,如今这时候僧人少见,出现案子的时候镇上就出现僧人,此人莫不是…… 徐青池看着弥途出现,余光却瞧见墙角边上一块红布闪过,脸色顿时沉了沉,从那处喊道,“林夕,还不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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