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不是今天 (第2/2页)


    王俄山没打算和他争论「你们」的这个话题，只是说道：「我现在需要当初制服万戈摧的那批人手，我会亲自带领他们去降服他，如果侥幸成功的话，我希望这一次由安全部来关押他。」

    阿不思听完之后表情怪异了一瞬间，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王部长，你当初没有接任北燕国的总统职位真是你政治上最正确的一次选择。」

    阿不思来自诺亚三岛上的传统法师世家，他们自古以来就是国王们的参政庭臣，被誉为「真正握有权力的人」，他们早在神话时代中期就体悟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心脏」比「脑袋」更有生命力，这也是为何他们提出过灵魂是存在于在心脏而非大脑这个理论的根基之一。

    他接着说道：「...当年那批镇压过万戈摧的人，抛开那些死了的，现在都站到什么位置了？怎么可能再集合起来冒着生命危险再去对付他？他们即便还是同样的生命体，也不是当初的那批“人”了。」阿不思走向办公桌，手中虚捏出一把样式古早的钥匙，打开了某个抽屉，将一份前脚刚调出来的文件取了出来，说道：「这是当初应对方案是内容，至于现在还有多少参考价值，就要靠王部长你亲自评估了。」那厚厚的一叠，不知是多少心力、智慧与鲜血的总和，这样一看，它反而显得有些薄了。

    王俄山接过文件，转身就打算离开，但在出门之前他还是决定和阿不思说一句大实话，道：「阿不思先生，你是一位残忍但非常诚实的人，同样的，你的知识与政治智慧也是协会不可或缺的力量。倘若没有你，协会维持不了这十几年的和平。」

    这番盛赞让阿不思颇为受用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一丝压力，能让王俄山这个怪物「先扬」的话，只怕「后抑」会非常沉重。

    「......但正因为你如此重要，你才更需要理解莽撞和冲动会带来的风险。九方的确有一类人会说出狡兔死，走狗烹这种话。但，他们往往死在说出另一种话人的手下...」王俄山将文件藏于怀中，随之替换出来的是一把短剑，他随手一甩，就钉穿了阿不思那只倒了浅浅一层威士忌的玻璃杯，直透桌底，其力道之精妙，乃至于波澜不起，杯子也丝毫没有碎裂的痕迹。

    「另一种人说：匹夫一怒，血浅五步；十步之内，人尽敌国。」王俄山在荣誉战争中用光了自己的锋芒，在协会平稳的十几年里，更是掩熄了血勇，按耐了埋勇，深藏了骨勇。这不是说他脾气好了，只是说，他变得难怒了，「但万歌摧这辈子都只会是这种人，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要镇压他，是为了救你...」

    如果说安全部是爪牙，声闻部是那层皮，那么和平部就是里面那些肮脏但富有活力的脏器，三部不像三司与三枢机，它们是联动最密切，合作最通力的三个部门，也的协会维稳世界的基础。也正因如此，才将这个「协会」这个庞然大物维持住生命体征，且越发强盛。

    「...所以请你谨记，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能死。」

    协会的部长，可以卸任，可以辞职，可以交替，但绝对，绝对不能死。否则，就是大厦倾塌，天翻地覆的局面。

    走出办公室，王俄山立即就销毁了那份文件。他不需要思考都能知道，无论里面写了的是怎么样精妙绝伦、严丝合缝的计划，现在都不过是无用功。

    因为当初制作这份计划的人，根本不会将曹植这个因素置入。

    走到窗边，协会总部恰好走到了这颗星球日夜交替的区域，王俄山向下看去，恰好看到了江河日下的绝伦风景。

    「不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