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退学 (第2/2页)
宿舍里“臭皮匠”悉数到齐,他们进行头脑风暴式争论,得出的一致结论是:乾隆被校方开除的事,已经上升为学校的学生阶层和管理层之间的矛盾,学生(计算机系)法律知识匮乏,社会经验和人际关系缺乏,申诉渠道少之又少,仅有一腔热血和辨别善恶的本能远远不够,他们明显属于弱势群体。 反观学校管理层,他们高高在上,已在同学们头上编织了一张无形的网,无所不视,无所不控,拥有绝对的权力。 比如在“学校列举俞潜龙一个多月来缺课二十七节”这一点上,乾隆虽供认不讳,但在之前的派送任务和学业冲突时,对于缺席课程,他都让其他人代签了姓名或者向任课老师请假,可这一切均被校方体无完肤地推翻,所有的代签笔迹都被指认,逼得他哑口无言、无处遁逃。 学工部的人好似在中情局培训过一样,但凡有不利于乾隆的蛛丝马迹存在,必可以大肆渲染、做尽文章。 这一切的一切不利因素,蚁食了乾隆残存的希冀,把他推向万劫不复之深渊。 室友们又考虑,既然跟学校管理层沟通的路走不通,处处受阻,大家只能另辟蹊径,来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既然乾隆把李佳浩打得鼻梁骨折属于轻伤,那么,他被李佳浩打得耳膜穿孔也可以归类为轻伤。从伤残认定上来说,也确实如此。 小伙伴们在网上搜集了大量关于伤残鉴定司法机构和流程的资料,并付诸实施。可关键时候又出了幺蛾子。 这些鉴定机构互相通过气似地统一口径,鉴定结果为乾隆的伤构不成轻伤,耳膜并没有穿孔。
可这并不代表鉴定机构都被收买了。 确实,事情过去了将近一周,乾隆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穿孔的地方也逐渐修复,已查不出伤势来。急得乾隆把医务室的诊断结果单拿了出来,可人家根本不认这小小学校医务室的检查报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还有别的办法吗? 难道老天爷真要灭了乾隆? 岳融对孙一波说的话很理性,她觉得同学们为乾隆的事去折腾只是一种徒劳。 这话听上去让人觉得憋屈,但事实情况就是如此。 不过,这句话也并非岳融原创,只是她从父亲那转述过来而已。岳书记早已把这件事情看得很透彻了。 最后的结果也是最差的结果,乾隆被开除了。 可乾隆永远是六零二室友们的兄弟,之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这是改变不了的真理。 送君千里,终将一别,陪君千时,也终将一别! 乾隆走的那天,大伙儿都醉了,醉得稀里哗啦,东倒西歪,不成样子。 大家高声吆喝着,唱着歌,一幅“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凉画面。 乾隆不愿意看到兄弟们悲伤流泪的样子,更不喜欢抱头哀嚎式的分离。兄弟们也都知道乾隆的性格,报喜不报忧,大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伤感,只会伤害乾隆高傲的自尊心,所以都高调迎合着。 最后,乾隆还留下苏东坡的一句词: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 大伙儿坚信,有一天大家会重聚。用诗来说,无论何种离别,总会以另一种形式在江湖上重聚。 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六零二宿舍的好几个兄弟会遥望乾隆无人的床铺,而默默流泪,情不自禁地忆起他的点滴往事。 虽然乾隆这个人有些高傲,有些霸道,但从他骨子里透露出的真诚、执着、敢于担当,同龄人中鲜有匹敌。 特别是孙一波,感触颇深,他躺在床上,正眼望去,就是乾隆空荡荡的上铺,此刻的乾隆,应该是鼾声想起或者梦呓不绝才对,可什么都没有了。 孙一波好多次悲从心来,亏欠乾隆实在太多太多,想起乾隆之前说过那句“人不冲动枉少年”,正是他真实性格的写照,毕竟为青春埋的这个单实在太大,不值得啊! 他又回忆起逝去的大学年华里发生的点点滴滴,和兄弟一起踢球,一起唱歌,一起卧谈,何等酣畅淋漓!从自己、乾隆和陆蔓三人之间的误会,到冰释前嫌、和好如初,再到乾隆为自己的事两肋插刀,就象一本青春故事片,跌宕起伏的剧情历历在目。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随着乾隆的离去戛然而止,没有了续集。 乾隆老弟,何时才能与你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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