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灾民 (第3/3页)
议室谈。” 李银河居住的平房,厅里摆张桌子,几个人坐下开会。多了屯户代表花叔。 李银河咳嗽一声道;“诸位,两名大同府行商需要我们帮助。”
两名大同府行商就是柳河,柳青。 品了李银河制的火酒,柳河认为,虽然口味辛辣,但是度数高,可以作为交易标的。李银河的交易条件优惠,所以柳河中止和易州商会的洽谈,惹恼了易州商会的冯德才。 冯德才是涞水豪强冯家大爷的长子,易州商会副会长,既无才又无德,为人阴狠。柳河落了冯德才的面子,冯德才扬言柳河柳青走不出易州。 在李银河看来,易州商会乃是易州豪强瓜分易州商税的工具,商贸往来由商会代衙门收税收费,明朝商税并不高,三十取一,商会还会收取杂费,杂费多少由官吏和豪强厘定,然后私下分润。在明朝,这种情况很普遍,商贸繁华之地及大城由代表各自势力的牙行代收,小地方由吏员直接收,权贵豪强等于私分了商税。 李银河和柳河的交易违反了易州潜规则,所以冯德才要严厉处置柳河父子。 “就是这样。”李银河道;“柳河通知我,有人窥探客栈,回大同时希望我们提供保护。大伙聊聊,我们帮不帮?” 屋里气氛比较沉闷,花叔等人脸色凝重。易州商会背景深厚,会长谢永福是茂山卫指挥谢永贵的弟弟,兼着金坡巡检,手下三十多手下,谢家是本地豪强,控制着茂山卫。冯家是易州涞水豪强,有护院数十,还控制着打行,车马行,手下地痞数十,冯家二爷是宣府一路参将,手下家丁超百人。 明朝奉行治理地方是皇权不下县,明末州城县城之外的实际管理者是豪强乡绅。铁打的吏,流水的官,官员一般干个一任就转任其他地方,而吏员是世袭的,父子代代相传,这些吏员熟悉律法和各项实务规矩,诉讼,征税,征粮,派役,都得吏员配合,吏员往往投靠本地豪强,欺下瞒上,时常架空官员。 官员得罪了豪强乡绅,会影响仕途,一般百姓得罪了豪强乡绅,肯定家破人亡。 看气氛沉闷,黄玉站起身道;“我说说情况吧。” 看李银河点头,黄玉接着道;“昨日派屯丁暗查了客栈,窥探柳河的是五名来自宣府的皮商,容貌凶狠,带着短兵器,根本不像和气生财的商人。 大家也知道,现在路引管理混乱,这些人极有可能是冯家请来的土匪。如果帮柳河,对这些土匪的凶残手段不可不防。 將主让我厘清灾民情况,我已经初步整理完毕。灾民两千多人,近八百户,户均三人,其中妇女孩童占七成,老人极少,壮丁近八百。他们的年龄,户籍地等详细情况都记录在册。 我带领屯军清除了灾民中的恶霸,流氓二十八人,吸收了壮丁十六人,家属四十,均安置在义庄,壮丁不缺,主要是粮食不够。灾民中给大泽土匪收集信息的,基本清除并为我们所用。 灾民壮丁体力恢复快,加上我和旗丁,共二十二人可供调遣。” 对黄玉的能力,大家是信服的,除了遭雷劈过的將主,百户所只有黄玉识文断字,对文化人,百姓从内心里尊重。 黄玉说完,谢宁摘下帽子,放在桌上道;“年轻时,我在辽东干无本买卖,一月能吃几回rou,当了兵打东奴,rou吃不上,杂粮还能吃饱,到咱们所,想本本分分过日子了,情况大家伙也知道,干农活,打零工咱们不惜力气,混到现在,地无一亩,冬日出门厚衣裳都置办不起,现在这身还是从土匪身上扒的。 呵呵,劳动致不了富,那就是世道有问题。 凭什么冯家就有一望无际的肥田,几十亩的宅院,一片片山林,狗屁的大爷二爷,几十年前不过是街上抡刀的混混而已。 谢家是土豪坐地炮,谢指挥使会打仗吗?车营他调地动吗?也就管着二百多守城旗军,守城旗军什么货色咱们清楚。他弟弟是巡检,手下三十多壮丁,他娘的连巡检司驻地都不敢去。 我算明白了,不就看谁拳头硬吗。要想有地,吃饱就得有武力,增强武力就得练兵,练兵就得有钱粮。缙绅豪强不会给我们的,我们得自己抢。 再说了,这兵得边打边练,不死人练不出强军。我的意思,会会这几个土匪,让咱的旗军见见真仗。” 与会众人经过讨论决定出兵,同时加强百户所老营的管理,以防匪名义封锁老营周围,不许外人进入老营,不许陌生人靠近老营周边,花叔安排非壮丁巡逻队伍,盘查和驱离靠近老营的人。大批青壮旗丁出营,老营空虚,务必遮断外人的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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