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距离_第57章 苏哲8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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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苏哲8 (第2/3页)

来年,她还是那样生机勃勃,只是将派对酒会展览会调整为出海种菜帮扶联谊;她的笑脸还是那样多,只是,许多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在这里。“兰妹,小哲的所有心愿你都替他完成了,没有人会比你做得更好。他不会有遗憾了。”

    “还没有全完成……”何淑兰的眼睛落回窗外的天空:“你觉得近一怎么样?”

    他沉默片刻,后笑问:“为什么问我?”

    “他和你最亲近。”

    滕密收了笑,眼睛望着她:“我是佛渡有缘人……”

    何淑兰心里一沉,许久说不出话。早在她要收养他的时候,他就明确反对过,可是她为那张脸着了迷,执意坚持。起初他跟他并不接触,但后来,他慢慢的开始教他击剑教他骑马教他驾船,教他一切上流社会的男孩子应该会的东西;她以为,他喜欢他了。原来,他只是在渡他;他不是他的有缘人,是她的,他渡他,是帮她渡他。

    滕密看出她的不安,握住她的手:“这些年,我带着他什么都经历,慢慢的他就会明白,所谓荣华富贵,也不过如此。我们只要留给他足够的财富,确保他此后一生丰衣足食,那,他就会是君子。你的事他一定能完成。”

    何淑兰起身,下巴往他肩头依去,“滕密,谢谢你。”她已然明了,他此话一出,意味着他将会把留给滕海伦的遗产分赠给他,因苏近一的资质,只堪守成。虽说滕海伦夫家富足,然能对一个毫无血缘且不甚喜爱的人有如此的付出,可见他待她之厚。

    “不谢不谢。我只问,我可比得上他?”滕密狡黠的笑:“若有来生,你可愿再嫁我?”

    何淑兰先啼笑皆非,后柔肠百转,若是当初她能为他生下一男半女,而今,她岂非高枕无忧?

    世间事,总如棋局,一着错,步步错,但没到终局,却总不知错在哪里,而终局时,明白了,早落的错棋又不可悔。

    “后悔了吧?呵呵,我早就知道!”

    她睨着他得意洋洋的脸,不由得就心生笑意:“老狐狸!”

    “若不是老狐狸你会喜欢我?话说回来,看上老狐狸的,难道还是小白兔?”滕密哈哈大笑:“放心吧,我是从来不信轮回转世的,我只在意今生!别愁得睡不着觉!”

    何淑兰心里起了一片酸涩,遂整个向他靠过去。他的背仍旧宽厚温暖,闭上眼,她轻轻的拭去面颊上的一滴泪。

    何淑兰一行四人走出电梯,往大门方向去。

    并没有奇迹出现。

    那个华裔小伙子足忙了四个小时,将录像剔、消、抹、移、扩,是发现了一些遇难者的遗体,但并不是他们要找的人,最后小伙子很沮丧的耸耸肩,说了声“抱歉”。这里华裔不算多,他是第二代移民,所以看见黄皮肤的同胞还是心生亲近,可惜没帮上忙。

    何淑兰却并不悲伤,最后一次!她竟觉得她不想找到,或许,他还在某个角落,好好的活着,只是已遗忘他们。

    出安检门时苏明威绊了一下,幸好没摔倒,正在他们围过去察看时,听后面有人“哎哎哎”的呼喊着什么,何淑兰一回头,正是那个小伙子,站在三楼的过道上,极其兴奋的挥手。

    “这卷里面还有一个影子,刚刚我只顾看前面的了。你们等等。我处理一下。”他说是一下,可他们足足等了半小时,但谁也没有觉得时间漫长,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盯着屏幕,看数据不停的跳动变幻,看图片不停的整理刷新。

    看着那个银白的登山包清晰的露出来,何淑兰情不自禁的向前猛一倾身,额头“咚”的撞到显示器上,她并不觉疼痛,但旁边的滕密已伸手将她抱住。她说“不要紧不要紧”,但发出的声音她自己都分辨不清。

    接着就显出了一件登山服,空空的靠着包。何淑兰盯着屏幕上尚未显形的略呈灰白的一团,泪如雨下。

    苏近一屏息凝神,注视着冰里的那个人。去除所有的杂质后,那个人仿佛置身于剔透的水晶中,跟所有的遇难者都不一样,他身上穿了一件不可能穿着的衣服,很软很薄的单衣,胸口垂着宽松的皱摺。大概是因为寒冷,他的背有些弯曲,双手都举到嘴边,好像在呵气取暖;但随着他的头部特写放大,他终于看清,他其实是在亲吻一个戒指,那戒指被一条红绳系着,挂在他的脖子上,他的嘴唇触碰着那颗很大的钻。

    他看着那张很熟悉的脸,又一次的沉沦。就是这个人,改变了他的一生,将他从肮脏的贫民窟里拯救出来,进入体面的天堂;他感激过他,没有他,如何能有现在的他;但也愤恨过他,同样是人,为何生来就有云泥之差;而在他进行各种学习的间隙,他又妒忌过他,他们的目光传达了他们没有说出的话——你不如他!而在这一刻,他直面他的这一刻,他心中却没有了任何情感;这一片空白不是真正的空白,而是,他不知用何种词汇来表达情感时出现的真空。

    他一直明了他的美,但眼前的他胜于他见过的所有照片。纤细的长眉、飘飞的眼睑形成四道墨黑的线,划过冰雪筑成、净彻无瑕的脸。这不像是世间的容颜,而像是一幅世间的画,作画者倾注了满心的爱与怜,斟酌再三,精笔而成。所有的遇难者的表情都如出一辙,痛苦而绝望。可他不,他平静而温柔,仿佛,最后一刻,他想起了心爱的姑娘,因此,他的嘴角显出笑意,卸去了他因最后的不可抵御的寒冷而稍皱起的眉头所展现出的些微难受。在这样一张脸面前,他觉不出死亡,他仿佛只是沉睡,沉睡于他的一个梦中,在那里,有人冲他微笑,而他,给予回应,笑得心满意足。

    等苏哲的脸完全显出来,在另三人或仲怔或悲伤或呆滞的时候,何淑兰却一反之前的痛不欲生,她伸出手指攀上屏幕,静静的清晰的说:“小哲,芳芳的照片都看到了吗?曦子一切都好!非常幸福!跟你的心愿一样!”

    滕密对她放了心,又密切关注起苏明威。他一直端坐着,未有一丝一毫的移动,包括眼睛,也是,一眨不眨。“距离是多少?”他问那个小伙子。

    “至少五十米。”

    他未再说话。毫无征兆的,他突然起身,僵硬着向外走。滕密反应快,紧跟着追上去。走到门口,他又回了头,盯着屏幕,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滕密,喃喃的说:“至死……他都不肯回到我们身边……”

    离家越近,何淑兰的心情就越好,这一种好带着飞翔的感觉,仿佛跨跃了时空的沧海桑田,他让她又回到原点。

    一开车门,她飞奔而出,直上小阁楼,搬下书柜里最高层的抽屉,轻轻的取出一个陈旧的信封。

    “给我最亲爱最信任的小姨:

    我盼望你能反复打开这封信,在你的有生之年,那样,我就找对了你。

    我的生命即将终结,但我的心里却满是欢喜,死亡与我而言,是轮回中终结苦难开启完满的约会。

    我知道,你必定会问原因,而这原因我也必须告诉你——我最美好的时光已经结束,剩下的不是生命,而是苟延残喘,我不想结一场无谓的婚,生一个无谓的孩子,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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