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呜咽 (第1/2页)
苦竹城以东,无法计算距离的地带。 “失败了。” 深紫色服饰的男人半跪在地,面容冷峻麻木,看不出形状的碎玉被他捧在手上,他用力地握紧,尖锐的棱角划破手掌,碎屑和鲜血一块流下。 “呜呜——” 面前是只会在人们噩梦中出现的血红河流,青绿的铜柱倒在水中,被湍急的流水按下,两岸血土之上生长着无数树木,干枯苍白,形如白骨,风从树杈中吹过,声音尖锐犹如妇孺啼哭。 苦江,呜咽川! 在这怨念活跃的雨季,河水中随处可见残尸和活物的鳞爪,鱼龙混杂。 一队人皆身披黑袍,坐在普通人触之即死的血土上,他们的名字在南州乃至九州都颇具分量,此刻却如贩夫走卒一般狼狈,黑袍破损,各个脸色苍白。 其中一人啐了口:“呵呸!异想天开,架桥?老子脑袋进了苦江水才跟你们一块,那两个傻哔泡进去连个花儿都没翻出来,这就是你说的时机成熟?” 来时一十三人,除紫袍人外,皆是苦州各城城主,同在一州之地自是同气连枝,嘴上说的再难听,也都是互相帮衬过的。 现在,这里只有十一个。 “咦嘻嘻嘻嘻……” 尖锐恶心的笑声自河水下传出,血水翻涌,一片黑袍的碎片像是被吐出来,随着河水飘到几人面前。 苦河之鱼岁老便能人语,常模仿人声在水边呼救,来一个吃一个,许是近几十年愣头青都被吃完了罢,现在出门的人再没有受骗的了。 “畜生老子屮你妈!” 面对如此挑衅,刚刚说话的男人两眼泛红,跳起来一拳凭空挥出—— “轰!” 这一拳炸起十余丈的鲜红水花,大小鱼虾碎成rou泥,扑鼻的腥味里,只瞥见半条扁长黄色鱼尾油滑地拍打水浪,一闪而过,刹那间便窜到远处。 畜生不是人,哪怕被怨念侵染,见不着好也是知道跑的。 男人一口气淤积在心底,不吐不快,提拳便要再打,另一人站起来按住了他,银色的头发从黑袍的漏洞里飘出来,“傅,停手。” 即使是他们,在这片地界没必要的时候也不会去称呼彼此的名字,只能说传承的姓氏。 傅的身体上攀附着鲜红的血丝,一拳挥出后又壮大了数分,这是侵蚀率攀升的表现,他居然还要动手。 从他刚刚让修女皱眉的话就能看出,这人没什么脑子。 或者说脑子被侵蚀过度了。 在雨季,苦江可是怨念和诅咒混合的毒汤,碰不得,无数怨念糅合,触发的方式千奇百怪,有些时候看一眼便要被污染,更别说接触了。 银发男人叹了口气,自背后抽出雪亮的长剑,挥出,在傅眼前划过,斩断无形的联系,那些血丝才平静下去,但也并未消退。 “谢了,老沈。”傅喘着粗气,竭力压制下脑海里繁杂的声音。 脸色麻木的紫衣男人转身,人情世故,这样折兵损将的,是该说些场面话,男人张口,却只着魔般喃喃说道:“还有希望,再下去一个人,再下去一个……” “我希望你吗!” 刚坐下的傅又要跳起来,被沈一把拉住,黑袍人中又一个嗤笑出声:“陛下的玉已经碎了,就是压制了怨念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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