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游士 (第1/3页)
“怎么抽上烟了?”马超知道我好几年不抽烟了,喝多了都抽我也不抽,跟发过毒誓似的。 “没事,不喝酒了,换换。”我不愿多谈,轻轻带过。 其实,我不抽烟这件事,没有任何外在的因素,身体也没有任何问题。我不想抽了,就不抽了,一根也不抽,一口也不抽。甚至有的时候我做梦抽烟了,我自己还在梦中纳闷,我怎么抽烟了? 有时候,人就是有某个执念:比如,卡夫卡笔下的“空中飞人”表演者,始终不愿下地,哪怕是不得不坐火车,也要爬到行李架上去;还有柯希莫,上了树之后,就执拗地再也不沾一下地面,哪怕近在咫尺,哪怕理所当然。 我还戴上了棒球帽,千挑万选的,很好看,也很实用。 我有点后悔以前怎么没有想到戴帽子。比如在美国,电影里、现实中,从总统到普通人,还有众多的娱乐明星和体育明星,戴棒球帽的大有人在。 我想以后去美国的话,要准备两个MLB的棒球帽,在洛杉矶戴NY的,在纽约戴LA的。 不过,以现在的形式看,还是不要在美国戴有五星红旗的帽子,当然也不要在中国有戴星条旗的帽子。 我戴帽子,首先是因为可以不必那么在乎发型,不必在出门前纠结要不要洗头,省事。而且,我可以一直戴着,不用因为上班等原因摘下来——戴了再摘,发型就乱了。 戴帽子还有很多好处: 比如防止阳光刺眼,要不我老蹙额眉,弄得印堂都出印儿了; 比如现在很多公共场所、商家等都有监控设备,帽子可以遮挡摄像头,保护隐私; 比如可以防止感冒,毕竟在气温4℃时,头部散失的热量占人体总散失热量的60%,还是那句话,感冒了,伤不起。 当然,你戴个棒球帽,不能给人感觉你是为了遮瑕(比如脱发、伤疤等),也不能让人觉得你是身体不好,怕冷怕风,还不能让人觉得你心理有问题,自闭避人,而应该让人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装饰品,是一种生活方式。 算了,不装了,我坦白,我戴帽子是因为情伤。有时候,你不想见人,不想跟人打照面,更甭说目光接触了。 这样确实省心,有点儿低头不见抬头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的意思。这让我既多了几分从容,也显得有些神秘。 事情总有往极端发展的趋势,于是帽檐拉得越来越低,直到几乎遮住了眼睛。 我意识到之后做了调整,主要是基于两方面的原因: 一个是,躲在“暗处”,看谁都像傻叉——这个心态总归不是太好;另一个是,容易招来异样的眼光——不是觉得你是个明星,就是觉得你是个变态。 “你们不直接讯问啊?”我问马超。 “得讲程序,还要人赃俱获,‘贼在当门坐,无赃没奈何’嘛。而且最好能深挖扩线,破网除链。如果证据不足的话,反而打草惊蛇。” “这得怎么判啊?”他的话里又是“贼”又是“脏”的,听得我心里还真有点儿别扭。 “分情况,倒是比贩毒轻多了。” “要是贩毒,我可真一次也不见他了。”我把自己对万耀文的一些了解和看法跟马超说了一下。 “你这一说,如果他不做这‘生意’,我倒很想交这个朋友。你看得上的人,应该还行。” “如果我能做什么,你都算在他身上,算自首情节。” “这方面你就不用考虑了,他要想明白了,破财免灾,将功补过,手里的筹码比你我多。” “破财免灾?”我像得到暗示似的问他,“你是说,可以……?” “对不起,我是警察。”他也调侃了一下,继而正色道,“可以什么啊,生意不做了,不是破财吗。再说,本来就不应该做。” “你不用这么义正词严的,我又不给你写出去。”我调整了一下帽子的位置,“你们有培训吗?咱们怎么传递情报,摩斯密码还是DeadDrop?” 他没听明白,问我:“什么扑?” “就是固定情报投放点,最古老的情报传递手段。”我笑了一下,类似苦笑,因为没有心情和力气张嘴,只是上拉嘴角、眯眼。 “你真以为是无间道啊。”他也笑了,“真要那么危险,我也不能让你去啊。你就比一般人多留心点就行了,别让人怀疑你。” “会有人调查我吗?” “放心,你现在的身份太合适了。你们认识得太自然了,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你是刻意靠近他的。再说了,你那么神秘,要不是我主动找的你,我都有理由怀疑你要从我这儿套取情报,起码是双面间谍。” 他说之后会跟我详细介绍一下相关的情况,以及我可以做些什么,怎么做。最后,他说我随时可以主动退出,他也会视情况主动让我退出。 我跟紫陌分手的事暂时没跟别人说,除了万耀文。 一方面是因为,我想我是有点“恐惧症”了,对过往的、熟悉的、相关的人、物、场景,有回避行为。而万耀文呢,好像不在此列。当然,我觉得我也愿意跟他说。 另一方面,这也是一种接近他的策略。我的状态他看在眼里,这也给我提供了一种伪装——他为情所伤若此,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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