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翟国 9 (第2/2页)
/br>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隐约看到了瑄儿,瑄儿躺在马的尸骸中冲他投来绝望的目光…… “瑄儿!”他唤道。 瑄儿蓦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无语。眼神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似嘲非嘲、似嗔非嗔,令人难以琢磨。 突然,他感到有一只手在他胸口摩挲,重耳醒转,一阵头痛立刻袭来。 他揉了揉太阳xue,慢慢睁开眼,发现屋明窗亮,竟已日上三竿。 他感到一侧肩膀沉沉地被什么物件压着,一扭头,惊觉自己竟然和季隗赤身躺在同一被窝里。 季隗正依偎在自己肩头,一只手在他胸口来回抚摸。 重耳如触电一般,忽地掀被坐起,找见衣服快速穿好,夺门而出。 季隗其实早醒了,她眯着眼想等公子醒来同她说体己私房话,哪料到公子发觉是她,像被吓到一般,惊慌失措地跑了。 季隗困惑地望着重耳背影,怔怔发呆…… “夫人,起床吗?”贴身侍女阿榛进来问道。 “嗯。” “奴婢看见公子出门去了,公子不和夫人一起用早膳吗?”阿榛问。 “他……有事。你叠被子要看仔细些,浣洗衣裳要先问我。” “好的,奴婢遵命。” ……………………………………………………………………………… 谷儿见公子出来,忙迎上去问:“公子醒了,现在洗漱吧!” “不用了,备一辆马车!” “遵命。” 出了宅子,重耳驭车一口气跑出城。 来到乔山脚下,在河里随便洗了两把脸,谷儿将面巾递上,重耳没有接,说道:“我一个人上山走走。” “公子还没用早膳呢!” “用什么早膳?!这又不是在宫里,以后只说吃早饭即可。” “是。公子,您还没吃早饭呢!” “我不饿。你先回去吧。”说完,重耳朝山上走去。谷儿见公子似乎心情欠佳,哪里肯回,只好暗中远远跟着。 重耳心情糟透了,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能醉得一塌糊涂?醉酒后他干了些什么?他拍着脑袋使劲回想昨日片段,脑海里渐渐浮现亲迎酒宴上的情景:狐陟用言语百般挑衅侮辱他,激他饮酒……后来……他便放飞自我肆意畅饮……他一定是喝醉了……他看到了日思夜想的瑄儿……他抱着瑄儿哭……后来……他们终于缠绵在一起……
是的!那种感觉很真实…… 难道……难道昨夜自己把季隗误作是瑄儿了?! 天!不会吧?重耳懊悔不已,恨恨地挥拳砸在一棵树干上。 尽管很痛,但也不足以消解他对自己的深恶痛绝。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不停地问自己。从前因失去瑄儿而痛心难过,如今又加上对两个人的愧疚和对自己的憎恶之情,是的,他从来没有如此憎恶过自己!因此,心里愈加苦闷、愈加煎熬,这种苦闷沉如磐石压在他胸口,让他心烦意乱,让他透不过气,闲下来更是如此。 好在,他盼来了老樵夫。 重耳几乎一整天都耗在山林里帮老樵夫打柴,直至老人下山,自己也精疲力竭方回。 ……………………………………………………………… 叔隗见公子回来,忙命阿榛端茶摆饭,然后笑问道:“公子这一天都上哪去了?我到狐大人那里找了好几回都没见公子!” “上山。”重耳淡然回答。 “上山?”叔隗扭头冲谷儿责怪道:“山上没吃没喝的,谷儿你怎么也不劝公子早点回来吃饭?” “小的……该死!”谷儿垂下头。 “公子在山上干什么?”叔隗看着公子问,见重耳不答,便瞅谷儿。 “打柴。”谷儿道。 “打柴?”季隗急了,“公子竟然打柴去了?谷儿你怎么不劝阻公子?公子怎么能打柴呢?你打了吗?” “没有。”谷儿如实回答。 “那你怎么不替公子打呢?公子身份尊贵,是不能干这些粗活的!” “小的该死!” 季隗拿起筷子,一面往重耳碟子里夹各种菜肴,一面说道:“跟我陪嫁过来的下人里面,有几个机灵能干的奴才,公子不如换个更得力之人在跟前使唤吧。谷儿,你下去吃饭吧,明天不用跟着公子了,我让管家给你重新派活计!” “是。”谷儿无奈应命,刚要转身退下,忽听公子说道:“谷儿。” “是,公子请吩咐。” “过来跟我一起吃。”重耳的口气不容商议。 谷儿愣住,瞅了瞅季隗,又看了看公子,答道:“公子,小的还是下去吃吧。” 公子语气坚决:“过来跟我一起吃!” “哎。”谷儿只好硬着头皮挨到几旁跪下。 榛儿忙给谷儿新添一副餐具。 重耳将季隗夹给他的满满一盘菜推到谷儿面前,自己重新夹着吃起来。 “饭菜是不是凉了?”季隗问,“榛儿,让后厨重新烹几样热菜!” 榛儿未及答应,便听公子说道:“不用了,不凉!” 季隗便不敢再肆意多言。 晚饭毕,季隗命侍仆全部退下,小心翼翼说道:“公子在外面呆了一天,累了吧?累了咱们早点休息吧!”说完到床席上将被褥展开,把两个鸳鸯枕头紧紧挨在一起摆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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