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大礼终成 (第2/3页)
谢:“无功不受禄,受之有愧,不敢从命。” 乐天郡王并不意外,摇了摇头,叹道:“辽东糜烂,东虏凶悍,若无人相助,二郎纵然武艺高强,别说建功立业,怕是性命也难保。此孤与众勋家拳拳心意,亦是太上皇厚望,莫要辜负。” 太上皇都搬出来了,婉拒不得,柳湘莲便道:“那就却之不恭了,多谢殿下。” 乐天郡王笑道:“二郎也不必忧心,战场上想得功勋并非难事,到时自有人在朝中为你摇旗呐喊,不使你功劳埋没。说不得几年后,你就是能号令一方。” 一副“将来有我罩着你,前途远大”的样子。 柳湘莲心里冷笑,别说他自觉没本事单靠一隅之地抵挡东虏,就是能够,难道留着你们在后享乐,我去东北野地吃雪? 今日良辰,无意与他多作纠缠,再次致谢:“殿下洪恩,湘莲不敢或忘。” 柳二郎这般表现,着实令乐天郡王诧异。 先前据冯紫英所说,此人心有定见,不易为旁人所动。 他也的确亲眼所见柳二郎当面拒绝太上皇,今日来时还担心会被拒之门外。 此时轻易达成目标,大喜之余,不禁有些怀疑:莫非是冯紫英嫉贤妒能,故作挑拨之言? 今后不可偏听偏信! 有赠送人马、约定里外相助之谊,他自觉拉近了彼此关系,饮了香茗,又问道:“二郎对辽东战事如何看?” 柳湘莲沉声道:“朝廷心腹大患,宜早图之,否则后果难料。” 在辽东大败前,朝廷上下都觉得女真不过是一盘散沙,在边疆苦寒之地兴风作浪,纤芥之疾而已。直到京营一战尽墨,才开始重视起来。 但也只觉得辽东北部面临被侵占的风险,辽南汉人数百万,并不认为会被完全攻占。 至于打破山海关、攻打至京师,更是无稽之谈。 此时柳湘莲说一声“心腹大患”,仍显得抬高了。 乐天郡王闻言,拍掌而赞:“不错!二郎眼光犀利,一语中的!” 又叹道:“可惜四叔竟然不识大势,放着女真不去对付,反而亲小人远贤臣,令多少栋梁之才有志难伸,愤懑终老!倘或令尊尚在,岂能教区区东虏如此嚣张!” 见他义愤填膺表达对当今的不满,柳湘莲心里不耻,这招我在秦家都玩烂了! 柳棱是人才不假,可摆在东虏面前又算什么? 按照他所知的历史,这才哪儿到哪儿,人家最后还要取代汉家天下呢。 虽未见过永隆帝,可能截胡帝位的岂是易于之辈? 柳湘莲着实不明白,乐天郡王哪儿来的自信比他四叔更贤良圣明? 当下也只作愤慨状:“蛮贼可恶,杀我同胞,恨不能手刃之。凡保家卫国,湘莲宁死不辞。” 绝口不提皇帝如何。 乐天郡王见状,也不计较,对柳湘莲的表态也不怀疑。 一者,据他所获情报,柳湘莲为人义气为重,且宁折不弯,他也不来利诱,只讲冠冕堂皇的话,柳二郎果然入彀。 二者,他身份尊贵,今折节下交,倾心结纳,有古之明主风范,对方岂能不感动? “好!外有二郎,朝中有孤,将来大事可为!孤等着二郎大展神威的好消息。” 乐天郡王心满意足。 不求对方纳头就拜,不排斥就好,等受够了自己的恩德,难道还能忘恩负义?旁人会怎么看? 一步步走下去,不是狗也是狗了。 唯一要做的是在太上皇面前多吹风,一定要保下柳二郎,别让四叔情急之下直接拍死! …… 待乐天郡王离开,柳湘莲心情放松,前去与众宾客敬酒。 众人见乐天郡王代表太上皇而来,又是观礼又是密谈,对柳湘莲更高看一眼,分外热情,难免多喝几杯。 柳家人被安排在大厅角落里,除了柳芳,还有一众年轻子弟围坐,凑成一席。 毕竟是太上皇赐婚,柳家如果不来,岂不是公然藐视皇权? 柳湘莲端着酒杯,柳落在后端着酒壶,二人走到柳家席前。 这是他第一次见柳家人,彼此关系谈不上势同水火,也没什么亲情可说。 是以并不给什么好脸色,也不多说,举杯敬酒了事。 见他如此无礼,话也不说就要走,柳芳微恼,抬手说道:“莲弟,请留步!” 柳湘莲止步,回身看去。 柳芳穿着武官官服,身材魁梧,倒也有几分威武之气,却吓不住他。 “柳大人有什么指教?” 柳大人?柳芳一时愕然,纵使不肯叫大哥,你也该叫声族长吧? 顾不得计较这等细枝末节,一双虎目显得为难,他欲言又止,终是亲自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道:“莲弟,三叔和茁弟……” 一听他提这俩货,柳湘莲冷哼一声,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淡漠说道:“柳大人若是来喝喜酒,欢迎。至于旁的,就不必多说了。他们若敢闹事,柳某也不惧。别以为穿了喜服就动不得刀枪!” 怎么就要动刀枪了!我什么话都还没说呢! 柳芳作为理国公府继承人,何曾被区区少年这样怼过?也有些生气。 但形势比人强,他今日有所求而来,深吸口气,稳住情绪,沉声说道:“愚兄先替三叔和茁弟向你赔罪。” 说罢,满满的斟酒一杯,端起来一饮而尽。 见他如此作态,柳湘莲有些纳闷不解,这什么意思? 要尽弃前嫌、化干戈为玉帛? 只听柳芳语重心长说道:“莲弟,看在爷爷的面儿上,不要再跟他俩计较。” 爷爷?柳湘莲可不是原主,早换了魂儿,从不当自己是柳家人的,刚刚又被人灌了不少酒,多少有些醉意,是以第一反应是这老小子在口头上占自己便宜呢,这还了得! 他斜睨着对方,脱口喝道:“柳芳!你是谁爷爷?!” 啊?众人皆怔住。柳芳也愣了,哭笑不得。 见他脸色红润,以为其醉了,赶紧解释道:“不是我是谁爷爷,愚兄说的是咱们的祖父理国公!你就看在祖父他老人家面儿上,同是一根生,别再和三叔和茁弟计较,成么?” 哦,这还算说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