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又添干将 (第1/3页)
却说此时的张珂,正徘徊踟蹰于筹饷司门外,愁眉苦脸,真真是愁容惨淡,欲死不能! 本以为辞官已经是最坏结果,谁承想皇帝竟将他打发到筹饷司! 他身为给事中,简单说就是监督别人干活,看谁不爽便可风闻奏事,毫无证据也能弹劾一通! 哪怕对方是阁臣也无妨,还能获得不畏权势、仗义执言的美名! 可现在完全反了——他变成了干活的那个! 筹饷司的活儿好不好干,他能不清楚? 要是好干,也不会这么多人明里暗里的使绊子了! 更要命的是,皇帝并没有改变他的官职,这也就意味着,他徒具户科给事中之名,却因不在衙门办公,被实质剥夺了原有职权,今后筹饷司的工作才是他的差事! 将来干的是好是坏,还不是柳姓小儿一言决之? 彼此早有“仇怨”,怕是有罚无赏! 这且不说,退朝之后,张珂回到衙署,方知什么叫人情冷暖,什么叫风刀霜剑严相逼! 往日亲近的同僚见了他,无不面生厌色,如闻恶臭,如观jianian贼,俱是冷眼相待,谑语相讥。甚至有与他交好者当面啐地,恨叹自己“有眼无珠”,作割席绝交之态! “完了,辛辛苦苦积累的名声,全完了!”张珂心中惨叫,徒唤奈何。 他失魂落魄,在公房内如坐针毡的呆了会儿,很快领了谕旨。 无颜久留,狼狈而走。 到了筹饷司,通报之后,门子进去禀告。 张珂在原地等待,强打精神,暗思今后该如何自处。 且不说皇帝的真正用意,既然自己皇命在身,现在便是这筹饷司的“监军”!见面之后,该先斥其渎职!令其生惧!如此,今后方好游刃有余,进退自如。 那些威胁他的人,虽未表明身份,但他早从对方举止言谈中判定必是勋贵无疑,只是不知到底是哪一家。对方能察觉他的私密事,实力也不容小视,只能先应付着。他们无非是想让筹饷司成为众矢之的,自己也不妨添油加火…… 张珂正胡思乱想着,终于有人来通知:“大人请进。” 说着就先行一步,在前引路。 什么!竟无人相迎?张珂气的发抖,随后又暗自哀叹,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想自己自从担任给事中之职,官位虽低,谁敢这般小觑于他?便是阁臣也不敢对他无礼!不想今日竟受孺子之辱! 气归气,他也不敢甩手就走,那不等于抗旨不遵? 张珂狠狠吸了几口气,甩了甩袖子,振奋精神,跟着领路之人走了进去。 大堂内。 柳湘莲、周瀚在座。 “周兄,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今上对筹饷司的工作进度不满意?” 因筹饷司与户部衙署相隔甚远,此时早朝的消息尚未传来,柳湘莲有些疑惑。 他虽有前世经验,毕竟在本朝官场时日尚短,无从判断,只好请教旁人。 周瀚正喝着茶,听了问话,沉吟不语。 刚刚见柳湘莲毫无顾忌的驳斥一众商贾,他大感佩服,这等事儿也就柳二郎这样的勋贵子弟可以来做,换个寒门出身的官员,不说别的,单凭这些商贾背地里使坏,就能叫人受不了!谁还没个亲友故旧?更别说各家背后俱有靠山,吃罪不得。 想了想,周瀚分析道:“张珂此人我也略知,沽名钓誉之辈,先前反对烟草征税便是为了博名。今忽来我司任职,怕是早朝有什么变故?让言官来办实务,也不似今上作风,必有深意……” 尚未说完,张珂已被人带了进来,神色有些倨傲,胸脯挺得高高的。 柳湘莲行事洒脱,对方官职既低,又曾“不怀好意”,也懒得与之虚与委蛇,端坐不动,看对方如何。 见他如此冷待,周瀚以为是想给对方下马威。虽觉同僚之间和气为上,此举略有不妥,也不至于为个陌生人来违逆柳二郎,便也安然端坐,默然无语。 无人迎接已让张珂觉得大失颜面,岂料分毫礼数都不讲究!更添羞恼。 给事中位卑权重,谁不给他几分薄面?何曾得此冷遇! 转念一想,若真比较官职高低,面前这两人均是正六品主事,而他不过是个从七品,差了三级呢! 对方可以无礼,他却不能。 于是张珂压下火气,躬身作揖道:“户科给事中,张珂,拜见柳大人,周大人!” 柳湘莲也不作回礼,也不请坐,也无奉茶,不动声色问道:“张大人不在衙署办公,何故至此?” 真不是他故意拿捏,实在是张珂来的太快,柳湘莲还没收到户部通知呢! 可在张珂看来,这分明是明知故问,恣意羞辱!好想破口大骂! 忍了又忍,张珂向大明宫方向拱手,神色恭敬,慨然说道:“奉圣谕,即日起,由本官督察筹饷司!” “圣谕”二字一出,柳湘莲和周瀚忙起身,以示恭敬。 听完后,两人相顾而视,都感到莫名其妙——这不合规矩呀,你给事中的确可以挑毛病,怎么还专门派到筹饷司了?别的活儿不干啦? 这时,有人急忙忙跑了进来,在柳湘莲耳边低语几句,简要说了早朝情形。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