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骨神掌与无痕剑_第二十三章 小孩的掌印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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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小孩的掌印 (第1/2页)

    早春春意黯然,尤有余寒,纳兰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家丁手里接过一大串钥匙,道:“多谢你连日来的辛苦。”那老家丁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低声道:“岂敢。这座小园,都是根据公子的意思来布置的,但有不合意的地方,公子告诉老奴一声便是。”鞠了个躬,带着四五个仆人出园去了。

    耶律镜心道:“纳兰,这个老仆人是从哪里来的?”

    符元君笑道:“此老双眼精光湛然,定非池中之物。这样的人物甘愿在这里做一个籍籍无名的仆人,其中必定有些缘故吧。”

    纳兰道:“在旁人的眼里,他只是一个老仆人。四哥四嫂是老江湖,咱们‘松山二十二友’肝胆相照,我也不能瞒你们。这老仆人说来来历也算不简单,他还在盛年纵横江湖时,我都还未出生呢。不过他已过厌了江湖中草莽奔波刀头舔血的日子,我让他在这里颐养天年,反倒是功德一件。”

    天心月道:“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纳兰笑道:“当年他一桩案子落在我手中,我将他逮捕下狱,关了十多年,四年前才被放出来。我身为大理寺缇骑,为正王朝法纲,手段森严,是律令所赋。但所谓‘法理之外,尚有人情’,何况他犯的虽是重罪,却有情可原,究其根本,决然罪不至死。我在老师面前力保他不死,留了他半世残生。他从牢里放出来后,举目无亲,晚景凄凉,一无所有,贫病交加,在外面流落了好些时候,只好再回京师来找我。我那时刚刚将这小园买下,他回来正好帮我看守小园,他也能有个安身所在。”

    符元君叹道:“‘从来霸业归黄土’,如今见之,果信其然。”天心月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嫁给你三年多,我才发现原来你不但精通剑术,腹里文章还不错呢,可以出口成章了。”符元君笑道:“我那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在你眼里又算得什么?你是章野狐的开山大弟子,若论剑法,愚夫才真是自愧不如。”几人边走边笑,来到一座小楼前。但见那小楼上下三层,虽不曾高屋建瓴,倒也其势不弱,小巧之间,颇见古拙之意。门楣上悬挂一块黑漆牌匾,上书“知遇阁”三个大字,书体苍劲古朴,沉着老练之中又隐隐透着三分灵动之气,符元君手抚长须看了片刻,点头道:“此三字铁画银钩,端的好手段!”纳兰笑道:“这是当朝宰相的手笔,焉得不好。”

    符元君点头道:“原来是玄成法度,怪道了得。”

    原来魏征未曾做官前,在紫薇山中修道,书法深得二王神韵,乃是朝中钦敬的一支铁笔。纳兰乔迁新居,想起不知所踪的老师唐子峰的教导之恩,怀念之心愈浓,便将这座小楼命为“知遇楼”,特地请到魏征来给他题写了这款匾额。

    几人进了楼中坐下,自有使女泡茶上来。天心月与耶律镜心推开后窗,赞道:“此处用作隐修之所,乃是最好。”

    原来那小楼后院,便是一处小小青圃,绿草如茵,圃边一处假山流水,淙淙有声,后院又别有一片房宅,虽然低矮,却粉刷修葺一新。纳兰道:“我从上谷归来,皇上天恩赏赐,我都分毫未动,拜托庆老板替我在城外买了这栋私宅,以为静修之所。恰好镜心和四哥四嫂先后来到,原先那座小寓所自是不堪再用,所以才动了心思,提前让人过来打扫干净,以迎嘉客。”

    天心月以手掩口,笑道:“我看迎我们是假,迎镜心小妹是真。”耶律镜心登时面红过耳,啐道:“四哥,你看我四嫂这张嘴好没正经!”扬手便打,天心月连忙跑开,笑道:“没打着!”两女在楼上顿时你追我赶,一时笑语盈盈,春意更增。天心月瞅个空当,足尖轻轻一点,有如一头红色的鹞子嗖地一声从窗间直飞下去,在下面逗耶律镜心道:“下来追我,下来追我!”

    耶律镜心腮帮一鼓,气道:“就追你,等着!”也从窗间跳了下去。符元君和纳兰对望一眼,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两人在窗边看着二女东西追逐,符元君道:“纳兰弟,风火道人抢来的那本书你看明白了些什么?”

    纳兰摇头道:“我找过京师一些西域的胡商来辨认,十有八九都不认识那上面的字体,更不知那书是从何而来,有何用处。一本来自域外的书,能令对方不惜暴露身份来追,个中定有蹊跷,四哥你怎么看?”

    符元君点头同意他的见解,道:“可惜知无不言大师不在此处,以他的见多识广,没准认识那书上的字也未必。”纳兰道:“也不知韦陀手安六哥去寻大师,什么时候能回来?”符元君道:“安六弟向来行事沉稳,极有法度,这件事交给他去办那是最好不过,想必这几日便当有信来。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纳兰沉思片刻,道:“我想,独自查缉此案。”

    符元君微微点头道:“你若想隐秘行事,我和心月可以帮到你。”纳兰道:“多谢四哥。”符元君用手拍了拍纳兰的肩头:“‘松山二十二友’如今只有你一人还在江湖,但当年结义之情,你不可忘了。”楼梯声响,耶律镜心和天心月一先一后地上来,耶律镜心那洁白的脸上泛着红晕,直叫热,端起几上的茶碗,咕噜噜大喝下去。

    纳兰愕然道:“我珍藏了多年的名贵‘雪针’茶叶,今日便化做一团牛饮。”符元君哈哈大笑。耶律镜心捶了纳兰一拳,嗔道:“我们契丹人可没那么多讲究。”

    纳兰替她理了理鬓边散乱的发丝,满心疼爱地道:“可别透出来你是契丹人的身份。这里是大唐京师所在,暗探捕快遍地都是,露了身份,未免不好。”耶律镜心娇嗔道:“知道啦,大捕快。”四人会心地笑了起来。

    四条人影无声无息地从房顶轻轻落地,为首那人揭开蒙在面上的青布,露出一张明朗而俊秀的脸庞,正是纳兰。他们所处之地,也正是当日长安令崔文中遇害的县衙寓所。

    如今现场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大火过后的残垣断壁,似乎还在诉说着往日的遭遇。借着微弱的月光,纳兰缓缓移动脚步向前挪去。

    他一共来过长安县衙不下十次,有一次崔县令便是在他衙后的寓所中招待他吃了一顿很普通的家常便饭,被烧毁的寓所大致的结构他还记得十分清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灼的气味,纳兰闪进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良久不动。

    他闻到了一种特别的气味。

    油漆味。

    也即是说,崔县令在死之前,曾经把这套简陋的寓所翻修过一遍,不说添置了多少新家具或者布置了别的豪华装饰,最起码这房子以及房中所有的家具和摆设被烧毁之前肯定经过了油漆刷面。要不然,大火的现场不会留下油漆燃烧过后那种刺鼻的烟味。

    街外传来一阵清晰的梆子声响,更夫和里正巡街走过,接着便是一阵细碎整齐的靴子声响,想来长安令遇害,县里已经得道上面的指示,布置了足够的兵力协同里正县丞加强晚间的巡逻。

    脚步声渐渐远去,纳兰晃开千里火,往日的萤火之光,现在纳兰都觉得有些扎眼。

    他低下头来仔细查看地面。

    大火过后,一切都已清扫,但凝固的血迹已自深深地渗入地面,仔细观察,还能看得到一些暗黑色的点点滴滴的斑痕。

    一张案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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