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商税:抉择 (第2/2页)
,总比歉年更为妥当。” 李世默靠近吏部尚书薛珩的眼睫微微颤了颤,没回头看。 沈江年的想法,倒是让薛珩说对了。 “太子呢?” 太子始终温雅可亲,“还是得听听沈大人此策的细节,再做评判。” 说了等于白说。太子最近颇为韬光养晦,这次更是作壁上观,满朝文武连同皇上心知肚明,不足为奇。 “敬王呢?” 班列在前的青年男子,则是始终笑语盈盈,“儿臣还是一个观点,朝廷税赋,没有比沈大人更懂的。沈大人一心为朝廷着想,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了。” 没有意外。皇上点点头,看向另一边,“宣王呢?” 李世默上前一步,郑重其事大拜道:“臣有异议,儿臣不觉得,这与补缴商税,有什么区别?” “还是有区别的,宣王殿下。”沈江年也上前一步,“补缴商税,如殿下先前所言,是朝廷出尔反尔,微臣反思,确实不妥。但增一项河渠税,并不是宣王所想的补缴。” “但百姓的利益确实遭受了损失。”李世默扬眸看他,“五十税一,这比此前提出的加增六十分之一还要高。更何况,还有部分商户,并非参与去年的转运粮食,一并多增一份税额,这不公平。”
“宣王殿下不必想得如此极端,这就是增加了一个普通的税项。和去年减税之策无关,去年该减的税,照减不误,这样朝廷就不会落人口实。但去年朝廷确实为黄河决口一事掏出过银子,宣王殿下也出过力,还捐出了整个王府。加增一项河渠税,就情理而言,又有哪里不合适? “还是说,”沈江年顿了顿,再开口时已经是意味深长。 “宣王殿下觉得,臣提出的建议,都不合适?” 李世默环视周围,一片低头耳语。偶尔飘来的只言片语中,有“党争”二字。 于情于理,沈江年的提议是可行的。信义与税款,朝廷的面子与里子,都考虑到了。想必绝大多数的公卿,都是一样的想法。而对于李世默的异议,恐怕只会轻声嗤笑—— 嗐,哪有什么不满意的,不过是党争罢了。 但为君者,不可与民争利。为人臣者,不可为虎作伥。 朝堂之上,周遭皆是茫茫,他想起了当初若昭对他说的话。 “世默,就算柳时睿回来之后,打消了沈江年妄图加税,再泼脏水给你的想法。但始终无法解决的矛盾是,朝廷亏空缺少的税额。而目前,有两个权宜之计—— “其一,沈江年或许能想到,或许想不到,就是再新增一项征税的名目,来补上这个财赋缺口。 “其二,放弃今年任何增税的想法,与民休息,为农者减轻徭役摊派,使其务力耕织;为商者打破壁垒疏浚阻碍,使其自由贸卖。朝廷财赋的增长,并非来源于横征暴敛,而是,天下富足。” 他问她:“那你的选择呢?” “我不知道。” 他记得,那时候的若昭仰头看天,重檐飞阁已经将天空切割得七零八落。 “我时常有大厦将倾之感。朝堂积弊已深,不知道我们从头来,一点一滴去梳理,去肃清每一个角落,扭转朝堂自私利己的官僚之风,究竟还来不来得及?” 终是望着他笑了。 “抱歉,这个选择,要你自己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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