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龙门:昭雪(七) (第1/2页)
如果将一切假设建立在冯征和薛琀的证据都是伪造的基础上,那么整个案件基本就可以疏通。 首先,冯征那封所谓在西突厥犯边的小队身上搜到的通敌信,并没有盖上薛将军的印信。说明那时的冯征在伪造证据时,印信并没有经过他手。 而已知印信一直都在薛琀手中,薛琀这些年协助薛将军周转军饷银钱,一直在灵州至萧关西北防线一带活动。 进而说明当时的冯征,并没有和薛琀勾结。 等到父皇责问,“萧关距薛骁敬驻扎的灵州三四百里之遥,薛将军与西突勾结为何要舍近求远绕道萧关”之时,冯征才笃定地说,一切都与薛琀有关,而薛琀给出的证据,是有印信的。 冯征既然敢抛出薛琀,说明他确信薛琀一定会伪造证据。 事关重大,堂堂萧关守将断不会信口雌黄。为了保证薛琀提供伪证,他们此前定然合谋过,甚至可能是冯征利用薛琀周转银钱的把柄,诱骗薛琀自身难保,不如落井下石反将一军。时间就在冯征上书父皇,父皇责问至萧关之前。 两人合谋,铸成奇冤,事成之后,难免会担心事情败露。冯征尚可保住萧关守将之位,而作为污点证人薛琀,却还活在人世,随时都可能把这个阴谋捅出去。 冯征没理由不杀他,而且有作为一个萧关守将的势力和能力。 李世默在崇文馆关了整整五天,来来回回把这个过程推导了一遍又一遍。 冯征此前追杀过薛琀,这是唯一的解释。 甚至薛琀得以成功逃刑,背后或多或少可能有冯征的影子。一旦薛琀逃刑,谁会在乎一个死在流亡途中的逃犯呢? 随之而来一个未曾解决的疑惑更加凸显,那就是—— 冯征伪造证据置旧主于死地的动机,又在何处? “然而,冯征将军暴病西去,就算宣王殿下一口咬定是冯将军所为,又有谁能证明呢?” 陈瑜民深深拜了下去,言辞之间却是难隐的轻飘飘,“一切不过都建立在宣王殿下臆断,冯征薛琀的证据都是假的罢了。如果前提错了,不就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了么?” “那个……”李世默还未开口,却是站在身侧的敬王李世训突然冒出一句,他缓步向前,向着父皇一拜,“请容儿臣插一句话。” 他讪笑着,“咱们在这儿辩来辩去也没什么结果,冯征将军不在,可罪臣薛琀还在。宣王哥哥说的是不是实话,把他诏来,一问便知。” “此言不妥。” 另一列一个的绛色影子应声而出,正是太子李世谦。 “薛琀一介逃犯,煌煌宣政殿,岂容这等小人上堂玷污?这等建议,实在是失了大体。” 明里暗里讽刺敬王母家出自西突,不懂礼数之意,满朝人皆心如明镜。 “儿臣也无所谓。”李世训也不恼,只是笑意盈盈,“这案子是宣王哥哥最关心的,儿臣不过是尽了做兄弟的情分,不想让三哥在陈大人的诘责下为难。” 而这个陈大人又是替谁诘责宣王,满朝人心里亦如明镜。敬王所言,也不过是在暗讽太子不懂情分罢了。 李世默沉默地立在最边缘,目光警惕地看着大哥和六弟的一番剑拔弩张。 敬王似乎很帮他,从他提出重审这桩案子开始就是。 难道是为了借他之手打击太子? 说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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