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回娘家 (第2/2页)

他一样。好像结了婚，人们都愿意跟你说话了，并且都是笑呵呵的，再也不像以前，人们以经不把他当作那个捣乱的小孩了，那个时候，他避之不及，生怕被这些大人揪住了在屁股上给一巴掌。他都有一些洋洋得意了，似乎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一个大人了，因为人们已经把他当一个大人来看了。父母也在望着他说好话了，答应了他的好多条件，以前，他想也不敢想，父亲只要是一个眼神，他就得乖乖地听话。

    隔不了多远就碰到一个人，大家或有意或者说是无意地，都要盯着他们看几眼，说句话，有时是一句平平常常的话，小青也会觉得别人是在看他们的笑话，她的头在嗡嗡作响，好像是一群可恶的绿头苍蝇在叫着，平儿头一次跟媳妇出门，受到这样的礼遇，他快乐的像一只小鸟一样，蹦蹦跳跳地，时而在小青的身前，时而在小青的身后，他看小青急急地往前走，他有一点儿跟不上了，而且，他的嘴也不肯闲着，有时候是他先跟别人说话，叽叽喳喳的，过了这个村子，就是姚集了，有一些没事的人在集上闲逛着，看到他们过来了，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老远地对他们指指点点，村长的儿子，谁不认识呀，讨了一个比他大了八岁的媳妇，本来就是一个大新闻，现在看到了他们两个人了，越发地要比较比较，反正闲着还是闲着，有了一个话题更加有意思。

    平儿走到一个卖“哦喂”的摊位前，拿起一个“哦喂“就吹，那个“哦喂”就随着平儿的一吹一吸，“哦喂”地叫了起来，摊主也是认得他的，不管他，让他吹，吹破了就找他的父亲要钱，村长不是不讲理的人，小青要从他的手上夺过来，平儿调皮地跑了，跑道了前面好远，正在小青不知所措的时候，摊主摆一摆手，让她走了，好多的人围着他们看着，就像是在看猴把戏一样，乐得哈哈大笑。小青觉得自己就是那只红屁股猴子，人们投来的异样的眼光，让她感到无耻的决望，她快步地走着，把那些大笑的人甩得远远的也没有用，她如同万箭穿心一样地难过，你无论怎么躲，总是逃不过一样，总算把姚集走过了，小青瘫坐在地上，动也不想动了。因为，从这片无人的田野走过，再走一会儿，就到了她娘家的村子，她不晓得娘家村子里的人又该如何说她了。

    “姐，你怎么不走了，快走吧。这“哦喂”真好玩。”大后面跟上来的平儿说道。见小青没有理他，他依旧玩着手中的玩具，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小青不想走了，一步也不想走了，回家怎么办？只是回去一下的，看一下父母，让父母看一下自己，不用说，这不是老公希望看到的，可是，有用吗？说自己过得不好有用吗？只能是让父母更多的担心，初春的地上有一些潮气，虽然上面有一层黄色的枯草，只是坐了一会儿，就觉得一种冰冷直冷到骨子里了，她无奈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也不理会平儿，自顾自得朝前走，她日思夜想的娘家就在眼前了，她却有一种怕走近的恐惧心理，她怕再听到那些嘲讽与讥笑了，越是走近，越是怕碰到人。她记上心来，她挑猪菜的时候，有一条小路可以从后面的树林里走进去，管它了，就走那一条路吧。

    “肚子饿了没有，我们快点走吧。”她招呼着平儿。

    “早就饿了，怎么还没有到呀，”平儿懒心懒意地说着，“哦喂”放在手里也不吹了。

    “真饿了，我们走近路好不好呀。”

    “好吧，好吧。”平儿又来了精神。

    小青拉着平儿，开始抄近路了，田野里的小麦绿油油的，一大片，一大片的，一踩上去，又松又软，而且，脚上还干干净净的，刚踩的小麦歪倒在地上，印出了一大一小两行脚印子，轻风一吹，这些倔的植物一会儿就站了起来，在这碧绿的海洋中看不到很清楚的痕迹了。这时候的小麦没有打胎，对它们的伤害不是很大，而且，平儿很带劲，他快乐地大笑了起来，小青也很高兴，她一手拉着平儿，一只手提着那两包茶食，在田野中奔跑着，她有一些气喘吁吁了，已经能看到她家的屋顶了，四周除了他们两个，没有看到一个人，她终于停了下来，平儿还在跑着，她一把把他拉住了，并且松开了手，任由小家伙不停地喘气。她也在喘着，不过，很开心，这几天来头一次笑了，她甚至觉得背心泡有汗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