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商贾之道 (第2/2页)
了把额头上惊出来的冷汗,故作镇定:“这,这也太贵了……” “陈管家且勿太早定论,先行回府问问周矢蕴,他自是清楚价格是否合理。”殷殊此话一出,便已无再相谈的必要。 陈管事明白此事已非他能做主,只得怏怏应道:“那小人这便回府将殷少主的意思向家主禀明。” 离府之时,韩施语见他脚下有些虚浮,果见他刚出厅门,便一手撑着门框歇了好一阵。看来真是被殷殊此番狮子大开口吓了不轻。 见人走远,韩施语抬眼看了看日头,只见太阳颤颤巍巍落了个半坡,正巧到了用饭时点,韩施语便思索着该如何抽身。今日辰时蒋楠让人带话说要与她包一只‘飘香楼’的极品烤鸭,令她很是神往。正要开口,却听柳馨柔声问道:“少主是否不愿相助周府?” “何出此言?”殷殊负手起身,眼神停留在韩施语的画纸上。 “八万两黄金不是一笔小数目,周府就算有意购买马匹,一时也难以筹到这么多钱。”柳馨若有所思的说。 “周矢蕴的马匹是要上供朝廷,绝不敢用次马充数,八万两黄金他自有办法筹齐。”殷殊兀自拿起画纸,又反复看了一番,嘴角若有似无地勾了一下。这一勾正巧不巧被韩施语瞧见,心念一动,顿时心生欢喜,莫不是有些门道?连忙腆了脸去问:“是不是觉得眼熟?可想到什么了?” 殷殊一脸高深莫测,漫不经心道:“不眼熟。”然后执起杯盖,一下一下撇着杯盏里的浮叶。 韩施语见他模样,笃定是殷殊不肯说实话。心中默念:投之以桃木,报之以琼瑶……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此默念三遍,遂迂回探听,“我若奉上一个法子,即可解决周府的荷包之急,亦可为殷府谋得更多盈利,不知少主是不是能想起些什么?” 韩施语默默在心里咬着手指头,一边把画纸往殷殊身前推了推,一边等着他‘报以琼瑶’。哪晓得殷殊却厚颜无耻一派祥和的说:“你且说来听听,兴许说着说着我便记起什么来了。”
李黎诧了一诧…… 柳馨以帕掩嘴轻咳几声…… 是以,殷殊观柳馨身子未愈,便命李黎送她回房修养。纵使柳馨千般不愿万般不肯,却也不得不在李黎呵护备至的陪同下回了。临去前,只留下一记晦涩难懂的眼神让韩施语悟了半晌。殷殊竟在这么不经意间,平白替她树了个情敌...... 韩施语忍住翻脸的冲动,心里头暗骂了他一百零八遍。 韩施语掂量一番,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得隐忍不发。寻了把椅子端到殷殊一旁坐下,拿起宣纸笔墨画了一通,又清了清嗓子才道:“据我所知,朝廷钧输都是由特定司部负责,且采办流程繁琐。周家进贡良驹两千匹,短时间内很难收到货款,手头资金必定周转困难。今日借马不成,少主虽让利两万银两,但周府要一下凑齐八万两黄金也非易事。我曾在一本古书上见过一则商贾之道,便有一法能解周家燃眉之急,少主亦无须让利这两万银钱,只是收款时间略长久一些。”说完顿了一顿,觉得有些口渴,目光在案上溜了一圈,除了殷殊面前那方未动的茶盏之外并无其他,只得作罢。殷殊淡淡一觑,眼中动了一动,面无表情把茶盏往韩施语身前推了一推,道:“别卖关子,你有何法?”韩施语原真是想卖卖关子,听他这样一说,倒十分不好继续,拿起殷殊推到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执起笔在纸上又是一画,接着说:“少主可与周府相商,良驹还是以黄金百两一匹出售,但这十万两黄金分作六次付清,每月清算一次,以半年为期付完。这样周府既可按时上交马匹给朝廷,又可缓解资金周转不及的困境。于少主而言也不无需让利两万银两,还能全了两府交好,岂不是一举几得?” 殷殊眯了眯眼,将韩施语画得乱糟糟一团的宣纸看了一遭,漾出笑意,总算不失公允地说道:“法子甚好。” 韩施语得了殷殊肯定,又见他心情颇好,热情万分地将画了铃铛的宣纸往他面前摆了一摆,咧着嘴问:“少主且再看看这画,可是能想起些什么?” 殷殊郑重其事的把画认真看了一番,遂道:“与街头杂耍猴子的脖玲几乎一模一样。”韩施语便是做梦也没想到殷殊还有这破皮耍耐的本事,一时间竟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倒是殷殊慢吞吞又开口:“你竟对朝廷均输颇有研究,也是书上看来的?”韩施语也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心道锋芒太露果然不好,咳了一声道:“书嘛,多看些总是好的。”殷殊点了点头,颇为赞同。把韩施语画了铃铛的宣纸折了一折,放置于书卷中,似作无意状,“我也喜欢看书,你方才所说那本记录商贾之道的古书叫什么名字,我也好让人寻一本来看看。”韩施语惊得身子晃了一晃。殷殊及时伸手将她扶了一扶,声音平平稳稳的传入韩施语耳朵,“记不起名字也无妨,日后每日来时与我说说书中记载也可。” 韩施语也记不得自己几时回的落院,就连蒋楠差人带回的极品烤鸭吃在嘴里也寡淡无味。总觉得殷殊话中时不时藏了陷阱等着她跳,想了半宿也没想得清明,脑袋一时被搅成了一罐子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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