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兄弟 (第1/2页)
此时的郑突,正到达他此次巡视北鄙的目的地——制邑。 制邑乃天下名邑,又有虎牢之称。此地南接嵩山,北临大河,要想从大河之阴进入河洛平原,只此一途,别无分号,反之亦然。昔日虢叔不听王命,据此邑而断绝王室与郑邦之交通,被郑武公奉王命设计擒而杀之。王室遂将制邑封给了郑邦,以为王室东方屏障。 郑突沿大河之阴自东向西而来,临近制邑,跨过一条叫汜水的小河,就看到自己的兄长,公子郑忽在制邑东门前迎接自己。 车御拉住辔绳,让车速放缓。郑突不等车完全停住就跃下车来,快步迎上郑忽,拱手而礼,口称“兄长”。 郑忽是一名身材修硕、容貌英武的年轻贵族。一张威风凛凛的国字脸,不似他的君父郑寤生和其弟郑突,到和其叔郑段有几分神似。他微一拱手,就立刻上前拉住郑突还没有放下的手,轻快地说话: “子元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你是第一次来制邑吧?为兄来带你逛逛这天下严邑。” 郑忽大郑突一岁,是郑寤生的长子。他从小就和郑突这个异母兄弟长在一起,郑忽的强势正好搭配郑突的沉稳,兄弟二人关系不错。这个俊朗青年行事虽然不拘礼数,但为人爽朗热情,对不同人的好恶形之于色,颇有些爱憎分明的性格。包括郑突在内的众人对郑忽的表现都见怪不怪,郑突报以微笑,跟随郑忽快步走入关城。 制邑不大,依山傍水,南高北低。二人走到邑中,郑忽吩咐手下带郑突的随从去南边官衙吃饭休息,自己却大步流星的往北面的小路而去。郑突猜到他这位庶兄必然有安排,凑趣地问: “兄长,我也没有朝食,为何厚比而 薄此?” “馆舍有什么好呆的。此邑北有一高台,可尽揽大河风光,我已在那里设宴,咱们兄弟二人一边吃饭一边观河,岂不有趣。” “如此甚好,兄长知我!” 说话间,二人登上一土台。当时的贵族都喜欢登台取乐,于河边筑台更是潮流。不过此台却是天生的,人们只是略微平整了一下,即可于台上纵览四方。战时可视东西战场,平时则多观大河风光。 二人席上就坐。两个长案相对摆放,上面摆好笾豆吃食,美酒壶觚。有小臣过来给二人斟酒,兄弟俩举觚共饮,哥哥“哈哈”,弟弟“嘿嘿”,然后就一起对着吃食努力起来,看得出二人是经常共食,一点也不见外。 酒食过后,双方相继起身,郑忽邀郑突眺望大河。待小臣收拾完毕,四下已经无人,二人方说起别后所见。 “子元来的何其晚也,看来是做了一番大事吧?” “奉父亲之命,我先去邲邑见了一位孝子,将他推荐回都,然后又在北鄙转了好一大圈,所以才晚到的。” “北鄙众邑的态度如何?” “我是未曾想到,叔父经营了好几年,却无人愿意跟随于他。甚至他所举荐的邑宰们都努力的和他划清界限。” “哈哈,和我的遭遇一样。只能说大义名分在此,他京城太叔的一番苦心,注定没有回报罢了。” 郑突颔首表示认同,随即问道: “突这些日子一直辗转北鄙,不知道郑都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有的,父亲传信来,说伯父率二百戎车要来制邑。不日就应该到了。” 郑突闻言不解: “二百乘,那郑都岂不空虚?” “嗯,照我估算,这是故意的……说是二百乘,带多少步卒自然可以斟酌,精锐之士是否跟随也不好说。卖个破绽嘛。当然,具体情况等伯父到了之后自知。” “原来如此,这二百戎车自可以于外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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