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决裂 (第2/2页)
天子。他猛地站了起来,就想当场发作,却因为坐的实在太久,猛地一站,脑袋有点发晕。这本来是常见的事,年轻人勉力站好,几秒钟之后就会恢复常态。但天子不知怎么想的,并没有努力控制自己的平衡,借着这个晕劲,斜斜的就向旁边倒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坏了天子身边的人。动作快的,手疾眼快就扶住了天子,一惊一乍的则大呼小叫,不知所措,自然也有镇定的,口称“嗣王请节哀”、“毁不危身”,以此给天子打圆场。 郑寤生也不看这乱作一团的场面,直起身来,往外面踱去。和虢忌父不同的是,他边走边左右巡视,有交好之人,或此时对他行礼,甚至只是目光交流、微微颔首之人,他都拱手素拜,同时,也把向他目露凶光的那几个人记了个清楚。是敌是友,郑寤生这个人可是分的很清楚的。 ----------------------- 傍晚,郑寤生行走在通往王城东门的大路上,左边跟着祭足,右边跟着郑忽。 “君上,您这么一走了之,天子会不会和我们撕破脸,不打招呼的直接夺了您的卿士之位给虢公?” 祭足所担心的,郑寤生并不担心,他宽慰自己的宠臣道: “天子有可能这么做,但是虢公不会接受。我看明白了,虢公是不愿意得罪我郑邦的。等回去,你替我走一趟虢邦,多带些币帛,虢公在或不在,都多多怀柔于虢人。如此,虢公就知道我的心意了。” 祭足口称“诺”。郑忽看祭足不再言语,就开口说自己的事: “父亲,忽不愿再呆在王城了。非是我怕了天子和记恨我郑邦之人,只是这王城之内,多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事,忽不愿与此辈为伍。忽愿受命于君父,战阵之上冲锋陷阵,扬我郑邦威武;也愿驻于一城一邑,行政事,牧百姓,丰饶财物,绥定士民。”
郑寤生边听边走,听完之后不住颔首: “年轻人多务实,少务虚,确是正路。你有此愿,甚慰我心。且随我回郑都吧。” 郑忽听到父亲允诺让他回都,雀跃之情溢于言表,向其父称谢不提。 三人走到城门口,发现东门大开,门下有一人似是等着他们到来,离近一看,正是陈侯陈鲍。 “郑伯将欲何往?” “寡人吊天子之事已毕,自该归去。陈侯在此相候,又是有何见教?” 陈鲍长叹,而后走近郑寤生三人,恳切道: “刚才之事,我已通过虢公知之。虢公心灰意冷,已回下阳去了。郑伯如再离开,却是置嗣王于何地?” 郑寤生慨叹,拱手对陈鲍道: “虢公心冷,难道寡人心不寒?彼为天子,我又敢何言?不过是姑且归国,待天子回心转意罢了。还请陈侯体谅寡人之志。” 陈鲍听完,神色转为肃穆,声音也有所提高: “我等为臣,自当行君之命,顺君之心,如诸侯皆如虢公、郑伯一般,天下岂不是要大乱!” 面对陈鲍此言,郑寤生尚在沉吟,自有郑忽忍不住在旁接话: “如今不就是天下大乱?这难道不是天子一家搞出来的么?天子无礼,却把罪过都算在他人身上?” 此言不敬之极,陈鲍听了变色,郑寤生当场呵斥,祭足也用手偷偷捅郑忽的腰,要他不要再说。 “曼伯,往日寡人看重于你,知你有心怀天下,匡扶王室之志,所以才不计嫡庶,才想要将女儿嫁你为妻。今日听你之言,哎……” 郑忽听陈侯教训他,不卑不怒,哂笑而答: “君上错爱了。外臣只是一庶子,岂敢配君之嫡女?我自会寻门当户对之女为妻,君上还是另觅佳婿吧。” 说罢,郑忽哂笑不止,却别过脸去,不再看陈鲍。他心意正在不平,忽然感觉到一只手拍在他的肩上,愕然回头,发现是自己父亲之手。只见郑寤生以手搭于郑忽之肩,却面朝陈鲍,朗声笑道: “这对小儿女确实不般配……” 郑忽心下一沉,却发现父亲的手力量变大。 “寡人这长子忽,侍父甚孝,又英武果毅,丰硕俊美,寡人有此儿,夫复何求?早就要立他为太子,只是忧其年少,怕其不肯长进,才迁延至今。子仲,你说是也不是?” 祭足不敢怠慢,俯身称“是”。 “今日心血来潮,寡人就在此时此地,命我儿忽为郑之太子,邦之储君。令女虽好,陈邦毕竟偏僻,寡人还是想要寻一大邦之嫡女,配寡人这个太子。当然,邦之储君,必有侧室,如陈侯不弃,可以君之女为我子侧室,寡人必命太子亲迎于陈。哈哈……” 说罢,郑寤生也不顾一脸铁青的陈鲍,率着祭足与新出炉的太子郑忽,出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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