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忍辱负重 (第2/3页)
/br> “好个忍辱负重啊……” …… 回到院中,檀缨第一时间展开了《墨学物典》,疯狂翻阅。 先前他是从前往后顺着看的,旨在梳出物学的脉络,这最新的物学反倒一眼没看。 此时再看,方才发现里面的见解学说,与自己所想的那一套相悖甚多。 是我错了? 这个世界规律不同么? 倒在了傲慢上? 眼见檀缨如此丧心病狂地看书,嬴越那声“儿子”也不忍再叫出来,只于旁劝道:“看样子是你想的唯物物学,与墨家的物学有所相悖了……” 说至此,他却有一事想不通,转望姒青篁道:“你又是为什么?” “我从‘势论’为基的新物学。”姒青篁一脸舒适地端起茶杯,“我未想过拿什么名次,只求答出不一样的东西,破了那固有之规。” “以‘势论’为基的新物学……”嬴越更加不解道,“还有这玩意儿?” “无非就是檀蝇飞去墨馆后的引申而想。”姒青篁轻饮了口茶问道,“公子就没想过么?那几天只是在上堂学习?” “啊……哈……想过,也想过。”嬴越连连摆手,“但我不及你这般有创想,还是先打好基础……” 另一边,檀缨已开始焦躁挠头。 “不对,不对,不知道……不知道谁是对的……这不是想的问题了。”他就此一个扭身,“谁有功夫,随我去实例厅?” …… 论道大堂,内室,风向也随着这榜单而产生了变化。 此时,墨聚一堂,各自端坐席上,却多面露隐忧。 从过往传言上来说,檀缨立论、开家、噬儒、碎巨子。 似乎是个无敌的存在。 但这墨考卷面,狗屁不通信口雌黄却也是事实。 现在想来,怎么可能有人精通所有学说? 若是道始初年,百家还都只是个轮廓的时候,或许还有光武那样的圣贤能做到。 但为今,各家各道都已经延伸出很远了。 不要说精通百家,依范牙之才,耗一生之精力,也只敢说精通墨家的数理物学,略懂法家。 檀缨之创想自是天马行空,这创想可以提出势论的假说,可以找到证谬数的方法,甚至可以提出集合以规数理。 但论到基识,唯有一分苦学,一分收获,他再怎么样也才不到17岁,识字也不过十年,不可能掌握自己从没接触过的学说。 只是…… 考虑到刚刚堂门外,檀缨张狂可怖的那一幕。 真的给他评了个下等……他会这么善罢甘休么? 很明显,这秦宫的人都是护着他的。 范牙似是为了避嫌,干脆就没有出面。 这种情况下,檀缨若自觉受辱,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可也不好对付…… 眼见诸人顾虑担忧,姒白茅方才开口: “此下等,是我点头的,诸位放心,檀缨若有异议,找我便是。” 众人一肃,望向姒白茅的神色不觉复杂了起来。 “实不相瞒,堂门外的纠葛,只因檀缨与我meimei的私事。”姒白茅摇头叹道: “青篁不服教管,离越事秦,无顾我楚越世代联姻之约,我见此,理应代父训之。 “檀缨却执意护他,不惜挑衅与我请谈。 “可此等家事,岂能对驳公堂? “我等来此更是奉天指路,我承师业,尽墨职,又岂能在行事间随性而为,以私乱公? “固唯有避而不谈,待指路后再与之相辩。 “此事关乎公主青篁的声誉,还望诸位不要声张,那胆小怕事的污名我背就是了,莫要玷污了我妹。 “此事有祭酒为证,我所言若有半分虚假,便请天碎我道,我余生尽奉尊师便是。” 众墨闻言,不禁面面相觑。 这才想到,那一幕中,姒青篁正是缩在檀缨身后,拽着他的衣衫…… 各地风气虽有不同,但再怎么说姒青篁也身居公主之重位,若瞒着父王兄长与人私定终身……当哥哥的说两句倒也没有问题。 不过就是有点乱啊…… 跟璃公主、范画时这事还没弄清呢,这又是个什么事…… 如此思绪之下,一墨者不禁揉着胡茬道:“如此说来……檀缨的作风,确也有所不妥。” “姒学博念及大事,暂不与他相争,原来是这样……” “此事涉及公主青篁的声誉,姒学博确也难言……” 一群人逐渐回过味来。 但有一个人,他没回过味儿来。 就在那墨众边缘,一个毛絮茂盛的糙汉抬了下手:“就算这事圆过去了,可姒学博搬弄是非,污我师范子又如何说?” 循声望去,这不是周敬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