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其鸣喈喈 (第2/3页)
小池塘里养着几条鲤鱼,风景倒是别致优雅。 叶琼琚和傅暖都安排在上坐,惠子笙和邵宛之仅次于她们,反而刚才嚣张至极的范玥坐在不起眼的边上。 主位上的徐望看人都齐了,便让下人们上茶。 “这是允贵妃娘娘赐的龙井,各位请好好细品一番。” 青瓷冰纹盖碗,莲纹青花茶盏,讲究至极。 他先问了傅暖的感受:“傅郡主,这茶如何啊?是否能比得上景胜楼的茶。” 傅暖哪里懂得什么品茶,毕恭毕敬地回道:“好茶,好茶,不愧是宫里的东西,景胜楼那小作坊,哪里能与之并论。” 此时此刻她的拘谨程度不亚于那日在乾正殿,相比下叶琼琚就显得大方许多:“宛丘高处寻花柳,不见花柳,只闻淡淡新茶香;碧玉年华作新词,不解新词,拂袖微微叹初商。” 徐望赞道:“叶郡主好风采!以茶代酒,敬一杯。” 叶琼琚莞尔一笑:“自然是我敬徐大人,哪有给晚辈敬酒的道理。” 邵宛之吃着乾果蜜饯,还不忘喃喃:“什么东西,狗屁不通。” 这话后面的人可能听不到,前面的几人都听的一清二楚,顿时所有目光聚在他一人身上。 傅暖尴尬地圆了个场:“不用在意,不用在意,他一直都这么愤世嫉俗,估计是妒忌。” 此时范玥的杯子刚好掉在了地上,她指责着倒茶的下人:“你怎么做的事,这么粗心大意。” 徐望连忙吩咐人换新的上来:“范小姐切莫动气,书蕴平日在府上负责看管藏书,近日凉月祭要举办家宴,府上人手不够,便叫他过来伺候,请多担待。” 范玥一脸不悦:“一个狗奴才,这点儿事儿都做不好。” 傅暖为他解围:“徐大人,不如让我的人去范玥那儿伺候,我倒没那么多讲究,也能两全其美。” 陷入困窘的徐望应允。 此时不知道谁提出让刚才多嘴的邵宛之赋诗一首,众人便跟着一起起哄,想看邵宛之出丑。 邵宛之一直推辞,惠子笙便不礼让了,开口即诵:“酌茶饮兮,维色天青。无思美人,吾心忉忉。酌茶饮兮,维色天水。无思美人,吾心怛怛。” 徐望拍手称奇:“好诗!好诗!” 邵宛之思索了一下:“确实,比刚才那首好不少。” 这下惹得众人不满。 “你那么会说怎么不写一首。” “别人每日三省吾身,你邵宛之每日三省他身。” 座上的朦胧君子奋袂而起,长身玉立,缓缓诵道:“在世千杯酒,戾天落俗尘。东篱百碗茶,栖地为淑人。” 早听二皇子说邵宛之这人不简单,之前徐望不相信,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 众人惊奇,议论纷纷。 “肯定不是他自己写的,我在官学就没见过他看书。” “估计提前背了来的,无耻之徒。” 邵宛之毫不在乎,喊道:“再给我上一盘核桃,还有能不能给我煮碗面,没用午膳,有些饿了。” 徐望按他的请求吩咐了下去。 等面期间,他提笔将刚才那首诗写了下来,让小厮拿去展示。 邵宛之洒脱道:“你们大可质疑我,去找出这首诗的原出处,若找不到,便是我写的。我同徐大人一块来的,他自然会为我作证,中间无人能临时代笔。” 小风波过去后,众人该吃吃,该喝喝,跟正常茶会一样,吟诗感叹。 傅暖提出想去院子散散心,得到应允后,便带着刚才换来的侍从出去了。 徐府院子倒没邵家的大,但布置却精致的很。 假山流水,烟柳长廊,一样不少。 傅暖不知道去哪儿了,俞书蕴不敢乱动,因为她交待让自己在原地等。 待她回来,手上多了一个棕色的小瓶子,她埋怨道:“真让我好找,才问正堂的下人要到。” 俞书蕴疑惑道:“郡主哪儿伤到了吗,何故寻这金创药?” 傅暖上前扒开他的右手,手心一道鲜红的划痕。 他不可置信:“这是给我的?” 傅暖觉得他有点儿好笑:“不然呢,我又没受伤,你这是刚才蹲在地上捡碎片划的吧。” 俞书蕴心中震撼万分,她一个身份显赫的郡主,竟然在茶会期间出来,只为给自己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拿一瓶金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