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4 中秋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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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那句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裳马靠鞍。只是增减几件饰品而已，竟能将一个人的气质瞬间变得南辕北辙。不过对于镜中的女人来说，清新脱俗也好俗不可耐也罢，怎样的气质都掩不去她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冷漠。

    苏晴站在镜前，前前后后地照了两圈，还是取下了那堆奢华的饰品，只留了发间那支通透翠绿幽幽绽放的兰花玉簪。

    时间已经临近下午。楼下院子里渐渐热闹了起来。苏爸和苏俊洋合力将客厅里的大八仙桌搬到了院子里。二叔帮忙把八仙桌的四个折边给打开架上。苏妈和秦老、邓叔则来来回回地将做好的月饼分几趟抬进了厨房。

    顾媛又在使唤着苏俊洋、宫城去仓库里搬食材。

    方伟两口子坐在客厅门口的院子里，慢条斯理地折着菜叶子。

    没多会儿，王小花和小磊也回来了，两人身上各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大竹筐。脚底粘着厚厚的红泥，浑身上下也都脏的够呛。一进院门，迎上众人的目光，两人就咧开嘴冲着大家笑了起来。

    “哎哟，你们两这是干嘛去了？怎么弄得跟泥猴似得？”苏妈惊讶地打量着小磊和小花。

    两人笑着对视了一眼，曲下膝将后背上沉甸甸的两只竹筐放到了地上。

    “苏婶，看我们找了什么回来？”王小花笑着指了指地上了的箩筐。小磊蹲下身把箩筐上遮挡的树枝给拿开，露出了满满两筐新鲜的栗子。

    “哎哟？好多栗子！！”苏妈惊喜道。

    “什么？栗子？”一旁的顾爸和顾爸也走了过来，众人一听有栗子，一个个都转眼看了过来。

    “哪来的栗子？”苏爸看向小花和小磊。

    王小花一偏头笑：“后山林子里，不单栗子，下面还有新鲜核桃呢。”

    小磊伸出两只乌黑的手掌向箩筐一摊，得意道：“满满两箩筐，无公害无污染有基纯天然鲜核桃和鲜栗子。新鲜下树！还带着露水呢！”

    苏爸眉头一皱，沉声道：“你们两个孩子！怎么能一声不吭地就跑出去？外面有多危险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王小花一看苏爸沉下了脸，脸上的笑容讪讪地收了下去。

    小磊却不以为意地拍着胸口道：“苏伯伯您放心吧，这附近已经没有什么丧尸了。林子偶尔有几只那也不是我的对手。小花对后山熟悉得很，一点儿危险都没有。我们还找到了不少好东西呢，只是可惜背不动了。下次我们开着苏晴姐的搬运机去！满山的鲜货保管大家吃不完！”

    “小磊！！”

    苏爸突如一声低吼。众人皆吓得一愣。一时间院子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苏爸阴沉着脸沉默地看着两人：“小磊，小花。这几个伯伯和婶平时对你们怎么样？”

    两个半大孩子低头沉默了几秒，一前一后地闷声道：“好。”

    苏爸继续沉着脸问道：“好？有多好？”

    “小花知道，苏伯伯苏婶对小花一直就像对亲侄女儿一样好。自从伯伯婶婶搬到这儿，每年开学放假都是伯伯婶婶开车去学校接送我。我同学都以为你们是我亲伯伯亲婶婶。伯伯婶婶对小花的好，小花是绝不会忘记的。”小花低着头不敢直视苏爸，脸上却满是诚恳。

    小磊咬了咬嘴唇，闷声道：“苏伯伯，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您是在担心我们。今天的确是我们太莽撞了，我们只想着给大家一个惊喜，却没考虑你们会担心。”

    苏爸看了小磊一阵，叹了口气。脸上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语重心长道：“在这个家里，你们这些孩子在我们几个长辈心里统统都一样，都是我们家的孩子。不管你们再厉害再有本事，你们终究还只是娃娃，只是血rou之躯。那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更别说你们只是两个人。你们就那么贸贸然跑出去，如今外面那是个什么世界啊？处处都是危险！叫我们怎么能不担心啊？要是万一再遇上点什么意外......”

    苏爸紧紧地皱着眉瞪着两人，最后一句话哽在喉咙里。

    小磊眼眶一红，垂下了头去。王小花也哽咽着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

    “行了行了，老苏你也真是的。大过节的说那么重的话干嘛？这两孩子还不是出于好意为了让大家高兴？你倒好，好心当做驴肝肺，把人家孩子说成这样。”苏妈埋怨地瞪了苏爸一眼。

    “你们一定要记住苏伯伯今天说的话。可不能再那么冒险了，知道吗？”

    小花抹着眼泪，小磊垂着头，两人都不做声地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马上就要准备吃饭了。你们苏晴姐给你们准备了新衣裳，快回去看看喜不喜欢。”顾爸笑着拍了拍小磊的背。说着又冲楼上努了努嘴：“不过啊，你们喜欢不喜欢都没用。你们苏晴姐可说了，今天大家都得穿上她准备的新衣服。不然就没饭吃。”

    看着顾伯伯把苏晴的拿话出来调侃的模样，小磊和王小花忍不住被逗得笑了起来。这一笑又觉得不好意思，只好红着脸揉着鼻子走到院角水池边，脱了鞋洗净手脚上的泥，一前一后走上了楼。

    夜幕降临，一轮明亮的满月爬上了半空。清冷的月辉如流水般潺潺地流向大地。幽暗的地平线上，一道高耸的城墙寂静地矗立在夜色之中。那高墙之内的小院里却显得热闹非常。

    此时苏家院子里的几盏院灯都蒙上了简易的大红灯笼，暖色的灯光笼罩着整个院子。院子中央的大圆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大家都围坐桌边，充满传统节日韵味的新衣唐装更在众人身上增添了不少喜庆之色。

    饭桌上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品美食，赏明月，谈天说笑。

    吃完晚饭紧接着又将花生坚果核桃栗子糖果月饼等吃食重新摆了满桌。苏俊洋还搬出了之前搜罗回来的投影机，在院子里拉起了幕布，放起了电影。大伙儿就围坐在桌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电影，七嘴八舌地聊着天直到深夜。

    苏晴站在楼顶，抬头凝视着悬挂在半空那轮低矮的满月，听着楼下传来热闹的电影声混杂着阵阵大家的说笑。恍惚间，不禁错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世界。仿佛一切都只是苏晴又做了一场噩梦。

    会不会明天一觉醒来，世界仍旧还是原来的那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