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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5 晚来天欲雪 (第2/2页)
矣,余挐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就到这里过。 胡昭眉心紧了紧,看样子这是一篇日记一般的小文,而且这小文跟现在流行的文体都不一样,跟古人圣贤语言也不类似,清汤白水一般,将事情景物娓娓道来,很是别具风味。但这第一句就把胡昭弄蒙圈了——“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这“崇祯五年”是哪一个年代的年号?难道是古代君王的谥号?没听说过啊。这“西湖”倒是普通,天下遍地都是“东湖南湖西湖”,可这描写中的西湖湖心亭景色,单单观文字可是一绝,特别是这句——“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胡昭越看越心喜,这样的景色境界当让人浮一大白啊! 可这样的文字,是青菜大师还是青牛大师的作品?胡昭心中又嘎然一笑,这怎么可能是青牛大师的作品,且不说这年龄限制,单是青牛大师自打青菜大师收养以来,从未出过这深山,哪来泛舟西湖的经历。正当胡昭思绪跳跃之际,只听得耳边喃喃一稚嫩女声读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胡昭凝视去看,只见自家乖囡囡手中也拿着一块木板,在油灯的照耀下奶声奶气的念读出声,还读得朗朗上口。胡昭一时没听清,放下手中的木板让女儿将木板拿与自己看,待自己仔细翻看那木板上的四句诗句之后,心中怦然心动。之前那块是写景写情,自己细细品味已是叫绝,现在这又是一首直白却包含丰富情感的诗句,这青菜大师,看来也是深山中一大隐者不出世之文采飞扬人物。可当胡昭看到这块木板左下角刻着小小的“公元196年,东汉建安元年,扁豌字”时,心中如遭雷击! 这“公元196年”胡昭看不懂,可能是诗歌作者特别标记。 这最后的“扁豌字”可能是作者的名字或者别号雅号。 可这“东汉建安元年”,依据胡昭快速的脑洞,“东汉”可能特指当今的大汉朝,因为高祖皇帝陛下定都长安城,而世祖皇帝陛下定都洛阳,由此而推论“东汉”也成立。单单让胡昭心惊的是这后一句“建安元年”,这今年正月才改年号“初平”为“建安”,那这“建安元年”……不就是今年么?可听来时路上村长所言,青菜大师是于去年五六月份去世的…… 那么,胡昭眼中闪烁不定,看这些木板显然是一个人的手笔,那这作者“扁豌”到底是谁?是生人描死人的作品,还是死人托生人的作品,亦或者……这就是生人的作品! 油灯爆了一下灯芯,更加显得胡昭的表情阴晴不定。小胡旦觉得自家爹爹今晚的情况让人有些害怕,不由拉了拉胡昭的衣角,疑惑道:“怎么了?爹爹。” 胡昭迅速将这份疑惑压在心底,微笑道:“没事,被木板上的木渣刺到手了。” 小胡旦紧张的要拉爹爹的伤口来看,却被胡昭微笑的推开,念叨道:“只是刺到,没破皮,去看看你母亲那头怎么样了。” 小胡旦将信将疑的瞧了自己爹爹几眼,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既然观察不出来就随他去吧,反正爹爹还是那么喜欢笑就好。小胡旦这般想着,活蹦乱跳的出门去看小门外娘亲和掾哉叔叔烧水怎么样烧得怎么样了。可没出想刚出门就撞到一人,小胡旦哎呦一声的摔了个******趴! “怎么了?青兕?”小门外胡夫人听到自家女儿的喊叫,急忙问道。 胡昭回头看见和自家女儿相撞的人是那六岁的青牛道童,虽然青牛道童同样被小胡旦撞的摔倒在地,便出声回应自家夫人道:“没事,青兕不小心摔倒了。” “哦。”胡夫人这下才放心,低头掀开土灶台上的锅盖,在火把下瞧了瞧,回头对举着火把打水的巨汉掾哉道:“长生,可能还要再烧几锅,你就多打几桶水来吧。”长生是胡昭给掾哉取的表字。完了想起青牛道童那句劝告,也补上一句:“小心地滑。” 掾哉哼哼两声表示知道。 而主房这边,小胡旦揉揉被撞疼的屁股和胸口起来,怒目而视青牛道童道:“你跑那么急干嘛,撞了人还不道歉!” 青牛道童眼睛瞅着屋中胡昭手里的那些木板,心中一惊,也不去理会小胡旦恶人先告状,敷衍说道:“对不起。”然后走进屋子到了书桌面前,在胡昭的注视下默默地收起了那些木板,淡淡道:“我有些东西拉下了。” 胡昭见青牛道童来取自己手中的木板,想起刚才那句诗歌的左下角,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这些是你写的?” “不是。”青牛道童淡定而快速的给出答案。然后默默地看了胡昭一眼,瞧见他眼底的失落感,淡淡接过他手中的那块木板,转身就走。 胡昭心中很堵,瞧见青牛道童即将走出屋子,犹豫的朝他的背影喊了一声:“扁豌?” 青牛道童脚下一滞,顿了顿,然后又健步消失在雪夜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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