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烟云_第十二章 雪地聚气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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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雪地聚气 (第2/2页)



    其时雪下的正紧,北风猎猎作响,周围云雾弥漫,袁野光着身子站在风雪中,风吹入他身体,仿佛千万把钢刀刺入了骨髓一般,若说锥刺股,也只是拿一把锥子刺大腿,而赤身立于风雪中,那寒风可像是无数把刀子割身子,二者之苦,真不可相提并论,霎时间雪就落了袁野一身,在他身上结了一层冰,袁野被冰雪包裹,感觉全身都麻木了,似乎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过了片刻再也控制不住地全身颤抖起来,上下两排牙齿“咯咯”互击,心想:“师父真狠,想把我冻死么?练功就非得这样么?不管怎样,我都是他弟子,他怎么忍心这样对我?”心中赌气,想到宁愿冻死,也绝不开口向师父讨饶。

    贾无愧坐在榻上饮酒,朝门外看去,见袁野冻得不行,不由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道:“丹田聚气,注于膻中,护住心脉,部分散于四肢百骸,用真气抵挡冷魔,这功夫你已习了四年了,竟这般不长进!今日你冻死在这雪山之巅也是活该!读书、习武样样不用心,焉能有所成就,日后你下了山去,遇到危难,斗智斗力都不如旁人,那时你死在别人手中,可千万不要怪我没有好好教你!”说着衣袖一拂,一股真气甩出,“砰”得一声,破门便关住了,屋外便只剩下了袁野一人。

    袁野轻轻哼了一声,心想,“死便死了,有什么大不了,别说以后了,今天我就要冻死在这儿,反正我不知我父母是谁、他们在哪儿,就是活着也没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袁野冻得死去活来,闭上双目,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似乎身子被风雪吞噬,一点点都不属于自己的了,他只觉再不运气就抵受不住了,便只好用自身真气拼命抵挡,只是实在太冷了,便是蕴积全身真气抵挡,也是冻得快要失去了知觉,他不由朝草屋看去,只盼师父一时心软,让自己进屋,可他自知那是不可能的,师父对己一向严厉之极,自己今日就算冻死在外面,他或许也不会管的。

    袁野全身真气在四肢百骸间窜动,抵挡住这边的寒冷,却抵挡不住那边,真气窜动,竟完全不由自己掌控,可此时他心中一阵愤恨,体力的真气自然而然地奔腾加速,这样一来,身子反而好受了一些,其实他已处身在这雪山之巅数年,也早已习惯了这儿的寒冷,贾无愧虽然严厉,实则爱他甚深,岂会叫他活活冻死?其实袁野修炼了这几年的内功,内功已足以抵挡此时的严寒,只是袁野一时心绪难平,便无法集中运气,待到了危急之际,他心绪疾变,自然而然地只能集中精力运气以抵挡这嗜骨的严寒,这样一来,真气鼓动,寒冷便不似先前那么强烈了。过了一会儿,他身上结的冰慢慢化而为水,顺着他身上一股股地流了下去,又过了许久,他全身真气澎湃,似乎已感觉不到寒冷了,心中惊疑不定,“我是冻傻了,还是确实体内真气抵挡住了寒冷,怎么我好像不觉得冷了?难道这样真的行?”低头朝身上看去,水一道道往下流,心想自己定是冻得没知觉了,忙伸手在肚子上一掐,竟觉得十分疼,才知不是冻得没知觉,而确实是内力修为,已不惧严寒了,心中不禁大喜,但只这样一分神,真气不纯,寒冷又袭来,袁野忙又集中精力聚气,心中喜悦,聚气反而更加顺畅。

    贾无愧听袁野没有动静了,担心他别运气不当,当真冻坏了,走到窗前,朝他瞧去,见他已运气抵挡住了冷魔,心中大感安慰,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但片刻后又叹了口气,独自坐回榻上饮酒。

    这一下午袁野便在雪地中专心致志聚气,而贾无愧心情糟糕之极,只坐在榻上纵酒消愁,天快黑时,屋顶放的三坛酒已被他喝光了,他百无聊赖,醉的像一滩烂泥,虽喝了一肚子酒,可愁苦伤心之意不但没有消除,反而更添几分,当即勉强下榻,醉醺醺地道:“我下山买酒去,你……你好好在家看书习武,不要偷懒,明日我,我就回来。”说着踉跄往门外走去。

    袁野已进屋穿好了衣服,听师父如此说,顿时一惊,窜上前去,拦在门前道:“师父,您……您……外面天黑了,山高路滑,您怎能下山?”

    贾无愧喝道:“让开!”

    袁野心想师父醉得连路都走不稳,现在雪天路滑,况且山路更是险峻难走,若是一个疏忽,一脚踏空,非跌下悬崖不可,况且他一走,又剩自己一个孤鬼了,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一定得拦着他,当即抬起双臂拦在前面道:“师父,山高路险,风雪交加,您不能下山。”

    贾无愧苦笑两声,斜着醉眼瞅着他道:“你天天念叨着你父母,还管我这个师父做什么,你,你让开不让开?”

    袁野摇了摇头道:“圣人云: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师父若此时定要下山,就让弟子和您一起吧。”

    贾无愧大怒,伸手在袁野肩膀一推,袁野一个趔趄,向后退了两步,但他又急忙上前拦住,扑通跪了下来道:“师父身子要紧,弟子绝不敢让您去涉险。您若执意下山,就带着弟子一起去吧。”

    贾无愧不答,朝袁野注视片刻,忽地身子斜窜出去,一个起落,往峰下奔去,袁野惊道:“师父!”忙发足追上,哪知贾无愧虽在醉酒之中,身法竟也是快如闪电,他脚只一挨着冰地,便即急跃而起,如苍猿奔腾于山崖之间,片时便消失在云雾中,只是他飞纵时,身子斜斜晃晃,似乎一不小心便要跌下崖去,哪有往日的平稳?

    袁野见他落脚不稳,心下更是担心,欲要拼命追上,奈何他人小步子也小,追了两步,忽地脚下一滑,摔了一跤,额头碰到冰石上,磕了一个老大的包。他再站起来时,贾无愧早已不知身在何处了,他气得直跺脚,伸手揉了揉头上的包,心下又是气恼又是担心,暗想师父醉成那样,山路又这般的滑溜,要是他不小心摔下悬崖怎么办?呆呆站了一会儿,见山路冰封雪拥,实是险峻之极,自己一个小人儿是根本无法下山的,师父这一去,快则明日早上回来,慢则明天下午回来,这段时间又剩下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了。他立在风雪中,小脸上满是孤独与落寞,心情沮丧之极,又无可奈何,站了许久,方才转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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