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烟云_第十七章 修习剑术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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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修习剑术 (第2/2页)

开,二人一前一后,在风雪云雾中飞奔,身法飘逸,如风中弱柳,似飞花轻絮,均好看之极,过了一顿饭功夫,袁野又哎呀一声叫,显然又已败在贾无愧手中,贾无愧随即叫道:“再来!”

    如此二人又再交手,袁野再败,二人又再重来,反反复复,过了良久,贾无愧胸口不断起伏,出气声越来越大,内力已是耗损严重,他整日酗酒,不知保养身子,数十年下来,身子早已大不如从前了。袁野眼见师父出棍比先前慢了,可剑法精妙,层出不穷,自己无论从哪个方向攻向他,他皆能轻轻巧巧化解,这些剑法本小异而大同,自己一加揣摩,皆能明白,可自己却总是想不到这般出招。

    忽然贾无愧又一招使出,袁野不妨,手臂被贾无愧木棍击中,疼痛欲折,手中木棍也不禁脱手而落。贾无愧怒极,一时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长进的弟子,跟着并不收手,反倒不知疲累,欲加运气攻上。袁野兵器脱手,已是大吃一惊,加之手臂奇痛,难免有些慌张,眼见师父举棍又朝自己刺来,而疾风扑面,这一招竟蕴含极强内力,他一惊,急忙向后疾退,忽然脚下一空,身子已退出山崖外,跟着向陡坡中摔去,他疾退力道甚大,欲要稳住身子,哪里能够?而山道皆是寒冰,滑溜之极,袁野一摔下去,身不由己,当真如马不停蹄一般,咕咚咕咚,片刻间已滚落十余丈,好在遇到一块巨石,方才稳住身子,但已跌得昏天黑地,脸上、手上均被尖石划得鲜血流出,他呆了片刻,缓一缓神,方才慢慢站了起来,只觉周身筋骨皆痛,如跌散架了一般,心想:“还好我年轻,要是师父从上面跌下来,不跌得半死才怪。”抬头朝上一望,云封雾锁,师父和房子都瞧不见踪影了。

    “唉,师父暴躁心切,我只学了半卷剑法,他就想我能如他一般剑法高深,这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天才,如何能日进千里?他一发起火来,出手没轻没重,还好这次我是跌下山道,要是下次,我就可能跌入屋后深渊、摔成rou泥。”袁野不禁叹了口气,犹觉手臂隐隐疼痛,提起来活动了一下,运动自如,还好没伤到骨头,又见左手背上一片青紫,脸上也觉几处疼痛,料来是擦伤了,虽是受伤不重,可也是伤痕累累,又想自己只学了半卷剑法,已然如此辛苦,要是学全整套,说不定会被师父打成残废,摇了摇头,呆了片刻,方才缓缓走上山崖,耳听咳嗽声声传入耳中,云雾里见师父单膝跪在冰地上,以手拄着木棍,身子缩成了一团,已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袁野快步走了过去,柔声道:“师父,您没事吧!”

    贾无愧咳嗽半晌,抬起头来,朝袁野怒目而视,喘息道:“我……我没事?我就要被你给气死了!就是个蠢猪也教上路了,你,咳咳,你,你连蠢猪都不如!”停了一歇,喘了几口气,又骂道:“这只是半卷剑法,你练起来就如此生硬,怎么教都教不好,要是全套都教你了,你还不,还不……咳咳……”

    袁野被贾无愧骂的惯了,时日一久,已然习以为常了,说道:“师父纵然生气,也要注意身子,天气寒冷,我扶您进屋吧。”伸手欲去扶贾无愧。

    贾无愧用力一推,将袁野推了开去,喝道:“你剑法练不好,我气也给你气死了,还要这破身子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依你目前的功夫,若是与人交手,你定会……定会死的惨不忍睹!方才我要不是,咳咳,要不是手下留情,你早已死了无数次了,这套剑法既从道家无为理论中独创出来的,你熟读道家典籍,怎会不懂?”说着又咳嗽数声。

    袁野呆立一旁,只是默然不语,贾无愧又骂了数句,怒气渐消,咳嗽声却不断,袁野担忧师父身子,柔声劝解道:“弟子愚昧,有负师父所托,还望师父息怒,不过时日还长,想来弟子只要勤加练习,该当有所进步。”说着将贾无愧扶了起来。

    “时日还长?你怎知时日还长?万一我忽然死了呢?”贾无愧说了这句,心中不禁暗想:“这两年来我胸口沉闷,如被大石堵住一般,连呼吸都觉困难,每每运气也觉疲累非常,上山下山中途都要休息一会,习武之人不该如此,唉,看来我是大限将至,已病入膏肓了。”跟着又恨恨地道:“你剑法学不好,我死了都不闭眼!”

    袁野道:“师父言重了,弟子定当勤学苦练,将这套剑法练成。”

    “光勤学苦练没用,要懂得剑法中的变幻,领会其中的奥妙。”

    “是。”袁野轻声答应,扶着贾无愧回到草屋榻上。

    贾无愧口干舌燥,胸口沉闷、嗓子痛痒,甚是难受,便叫袁野拿一坛酒给他喝,袁野皱眉道:“师父,这两年来您咳嗽日渐加剧,身子消瘦,想皆是过度饮酒之故,酒本是伤身之物,从此后您还是少饮些吧,而且您又非昔年年轻时候了,人到了一定的年纪,身子总是不如从前,还是要懂得保养才是。”

    贾无愧冷笑一声,道:“去拿酒来!我不怕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是性情中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袁野知道劝说无用,当即只得将酒拿了给贾无愧,自己则去厨房做饭。他坐在火旁,脑海中依旧想着方才与贾无愧练剑的情形,闭上双眼,方才二人所出的每一招都在他脑海中闪现出来,他想到师父剑法高深,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化解自己凌厉的攻势,可师父一招一式又殊无特别之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自然,难道这当真是道家所说的大象无形而大巧若拙么?这套剑法并不是练熟练透,就定能随机应变,而是要领会其中的奥妙,就像师父说的,出招时随心所欲,出了第一招,不要去想第二招怎么出,而是对方出什么招,自己就用什么招来化解,以不变应万变。

    袁野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只觉这套天人合一的道家剑法实在深奥,还好自己熟知道家典籍,否则当真难以领会,忽又想,“师父并未读过《庄子》,连《道德经》也是一知半解,怎么他所习武功却均是从道家哲理中化生而出的?聚气乃是聚水道真气,以柔克刚,剑法也是天人合一的道家剑法,连传我的轻功也是翩若惊鸿的‘九天仙子功’,这当真奇怪了,师父的性子可与道家逍遥自在的主旨差远了,他如何能创出这些武功?嗯,这武功定不是他创的,而是他拜师学的的,原来我还有祖师。”

    二人吃过晚饭,袁野便即就寝,他纵然一时睡不着,也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酝酿瞌睡,甚至脑袋里可以什么都不想,他已不再是小时候了,如今的他除了每年一两次下山游玩,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年少好玩好动的时光已一不复返,他有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位垂暮之年的老人,性子沉稳、寡言少语,即便心中有什么喜怒哀乐,也无人来倾听分享,书中之人形形色色,他们的喜怒哀乐纵然跃然纸上,但这些虚无缥缈的人物也离得自己好远,他甚至连做梦也没梦到过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他总觉得这个世间是孤独而安静的,安静到只有自己、师父和山下的那些人,而师父和自己说的那个乱世、那个高手如云的江湖,就像是史书中所描绘的环境那样,能够感受却一点也不真实,袁野甚至觉得习武并无用途,只不过是寂寞无聊,打发时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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