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烟云_第二十三章 整理遗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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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整理遗物 (第2/2页)

桃李、娇美动人,又思:“这个女子叫蓉儿,与那位女大夫是同名的,二人又都与师父有交情,会不会二人其实是同一人?”心中一动,拿过包袱打开,取出那个红匣子,“师父叫我传递信件,却又用个小匣子将信锁着,神神秘秘的,啊,是了!这个蓉儿师叔定是那位女大夫,她是我师叔、祖师的弟子,祖师是个医术超群的神医,那蓉儿师叔自然也懂医术了,二人若不是同一人,又哪有这般巧合的。”暗想自己所料自然不错,不过要是打开这匣子瞧瞧信中写的也什么,就更真相大白了,匣子虽用锁锁着,但要打开还不容易?袁野取过宝剑,便想一剑将匣子劈成两半,但又想自己如此揣测师父,已是不敬了,又岂能偷看师父写给他梦中情人的信件?忙放下了剑,将箱子合住,可一时思绪萦怀,心中竟难以平静。

    走到屋外,眼见雾气氤氲,仙云缭绕,天气晴好,只是冷得出奇,袁野暗自感叹,“师父真是良苦用心,怕我日后为女色所迷,竟将他的陈年往事也叫我知道,既让我知道他的往事,却又不让我看那封信,唉,真是……师父临终前将下半卷剑法写了下来,叫我不可荒废武艺,这两天来我只顾伤心,书也没读,剑法也没练,正是有违师意,今日已耽搁了这大半日,还是等明日一早再下山吧。”回身取出长剑,走出草屋,右手抬起,看着手中之剑,心想自己日常练剑用的都是根木棍,今日拿着这把宝剑练剑,不知会觉得怎样?长袖一动,宝剑出鞘,一条银光扫出,正是天人合一剑法中的一招“行云流水”,他于剑招中潜运内力,剑气扫出,云雾竟如被什么东西击打一般,纷纷跳了起来,这一招未曾使老,脚一弹起,身子飘起,跟着又是一招“如梦如雾”,这一招却有一十三招变化,而每一招变化中又隐藏着无数后招,根据对敌形势不同,可以随即应变、见招出招,乃是这套剑法中攻守兼备的招式,袁野当时光学这一招便花了大半个多月的时间。

    他所学轻功、剑术均以灵动飘逸见长,使出来轻柔洒脱,正是如梦如雾一般,此时雪山顶上云雾渺渺、仙气氤氲,袁野身量颇高,身上又披着宽袖长袍,这般使起剑来,衣袖生风、潇洒恣肆,远远瞧去竟是好看至极,这哪里像是在试剑?简直便是在舞剑,而千百年来又有何人能于此奇幻之景中舞剑?正是: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唯见他越舞越快,须臾之间已人剑不分,道道寒光如流星般射出,漫天的云雾在他周身飞舞,越聚越多,慢慢的竟聚而为一个雾球,将袁野裹在其中,忽然“砰”的一声,雾球崩裂,袁野收剑而立,心中大喜,他自学剑术以来,从未如今天这般使剑使得畅快淋漓过,半套剑法使下来竟是一气呵成、毫无阻滞,心想:“果然是把好剑!今日练得如此畅快,原来这半卷剑法我已练的纯熟了,只因没有这趁手的兵器平素才练的不称心。”不由更加喜欢这把剑了,举起剑细细端详,忽见上面刻着“双飞”二字,心道:“双飞?难道这剑叫双飞剑么?”细细而看,见这两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一腔幽怨与谁诉”,怎地这剑上会刻这么多字?见那‘双飞‘二字刻的潇洒恣肆,而那行小字却刻的潦草之极,竟是师父的字迹,心下十分奇怪,“这么好的剑,师父为何要在这上面刻这许多字?唉,师父的字又实在不好看,剑身有字,岂不似白玉有瑕?”暗自可惜,“但这剑上既刻有双飞二字,那这把剑就叫双飞剑了,这名字取得好听,比翼双飞,那是祝福情侣的言语,这把剑是祖师铸的,那这双飞二字自是祖师刻上去的了,他老人家为何要给这剑取名双飞呢?哎呀,是了,这样的剑是有两把的!我怎么忘了?小时候师父曾将那一把毁了的,那一把剑就是比翼剑!那封信,那封师叔写给师父的信上有‘特将比翼之剑奉还’之句,因为比翼剑是师叔的,所以师父伤心,才将那剑毁去的。”一时间便全有了头绪,祖师当年本铸了两把剑,后来他将这两把剑分别给了师父和师叔,而且在两把剑上刻了“比翼双飞”四字,他老人家是希望师父和师叔能在一起,但再后来师叔另嫁他人,违背了师命,只好将那把比翼剑还给了祖师,祖师去世后,将两把剑都留了给师父,师父睹物思怀,就毁了那把剑,“一腔幽怨与谁诉”,师父伤心,无处发泄,就刻了这行字在这把剑上,唉,真是,情怨纠葛竟如此麻烦,师父用情至深,数十年来郁郁寡欢,躲在雪山之巅醉酒消沉,如个活死人一般,真叫人骇然!

    袁野想通了这些,一阵唏嘘感叹,又练了一个多时辰的剑,回到屋中,他心中想着别的事,还不如何伤心,但只要一个人坐下来,就感到十分难受,到了晚上,饭也吃不下,一个人孤单凄凉地睡了。

    第二日袁野起了个早,一切结束停当,扫了一下屋子,心中一阵凄凉,暗想自己这一走,要不了多久雪就会将屋子压塌的,这两间草屋既已不在,自己就真的没有家了,屋内东西虽破,但都曾是自己和师父所用之物,在这儿生活了这么多年,对这屋中所有东西皆有了感情,这木榻、桌子毁坏了也无可奈何,只是这满桌子的书要是损毁了就真的太可惜了,这些书都是师父省下买酒的钱给自己买的,每一本书自己都曾看过,其中一些书中还有师父写的注解,自己若是都带下山,一来终究没处放,二来带着也不方便,袁野想了想,当即在床下掘了个窟窿,将书都放入里面,又用冰盖好,这样书就不会损坏,日后也可再回来取。

    他忙完这些事情,又在深渊旁,贾无愧的葬身之处磕了三个头,挎包提剑,走了出去。其时风雪初霁,天空蓝的像水洗一般,太阳挂在半天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他瞧了瞧自己的影子,心想:“孤单只影,莫过于此,难道此生便这样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过么?”想着下山之后,或许能结识些朋友,此去京城,繁华热闹,总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一个人孤零零的,只是师父说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下山之后难保不遇到危险,此后一个人行走江湖,真要事事小心才是,想到此处,长叹口气,对下山真是既充满期待又有些害怕,当即摇了摇头,走到崖畔,忍不住又回头朝草屋看了看,想着自己在此生活了十多年,今日离去,不知何时还会再回来,或许下山之后找不到师叔,自己便会毒发而死,那么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个地方鸟迹绝踪,也许千百年之后都不会有人来此,自己埋在冰窟里的书籍也许将永不见天日,长叹口气,双目一红,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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