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烟云_第三十四章 步入江湖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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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步入江湖 (第1/2页)

    如此一连几日,二人便在山中相依相伴,同桌而食,并肩而语,惺惺相惜,当真是情投意合。

    袁野这数十年来倍尝孤独寂寞,甚是可怜,此时一旦有倾心之人陪伴在侧,那真是逍遥快乐,几乎到了浑然忘我之境,好在他是个很清醒的人,虽与苏思卿在一起比神仙还快乐,但并不敢将功课落下,晨起读书,午后练剑,他习剑之时,苏思卿便坐在一旁观看,眼神中充满了崇拜之色,心中更是满腔柔情,只是她一想到袁野回头要离自己而去,就伤心难过,暗地里流了好几次泪。

    袁野已打定注意要带她一起下山,因而并未曾想她会为此伤心,只当她伤心还是因她奶奶之故,因而常宽言安慰她。到了第四日,苏思卿的身子已然痊愈,她晨起之后,独自个坐在桌前,无语凝思,想到与袁野分别在即,心中伤悲,又怔怔流下泪来,想到袁野走了之后,自己一个人待在这深山之中,无人问津,与行尸走rou有何区别,那还真不如死了的好。

    这几日来苏思卿也曾想开口求袁野带自己一起走,但一想到与袁野非亲非故,这数日来已是拖累他许多了,如何还好再启齿求他带自己走,况且他若是想带上自己,自然会开口说的,若不开口说,自己反求于他,岂不是强人所难?如此强人所难,还不如留着一份自尊心,就算在这山中孤独至死,那也是命运如此。她思前想后,只觉除死外,别无它法,一阵伤心,晶莹的泪珠从脸颊上不断滚落,目光所及,看到了几上的瑶琴,她平日无事,经常弹琴自遣,此时悲苦满怀,便不由自主站起身子,走到琴旁坐下,随手一拨琴弦,铮铮几声轻响,琴声甚悲,指上所发之音却是《诗经·黍离》的调子,她一怔,心想自己随手一弹,怎么偏偏就弹了这一曲,可见琴由心生,果是不错,跟着往下弹去,弹一声,便在心中吟诵一句: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袁野正在木屋中晨读,忽听石室内琴声响起,身子不由一颤,侧耳细细而听,只觉琴声叮咚,好听之至,他不懂音乐,虽熟读过《诗经》,但并不知道苏思卿此时弹的正是《诗经》中的篇章,他一曲听罢,如闻仙乐,心想原来音乐之声,一美如斯,难怪古代帝王都重视礼乐了,可惜自己不会弹琴,浑不知琴中之意,又听了一会儿,见曲调重复,原来苏思卿又将这一首重新弹了一遍,袁野心想美人抚琴,该是天下至美之景,自己何不去瞧瞧?想到此处,脸上微微一红,颇觉不好意思,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顺着台阶走进苏思卿的闺房,苏思卿沉浸在悲伤之中,什么也没听到,弹了一会儿,停手不动,幽幽长叹。

    袁野笑道:“真是好听,我从来也没有听过这么美的声音!这是什么曲子?一定很有名吧。”

    苏思卿恍然而惊,才发现袁野已站在了自己面前,她泪眼朦胧,不敢抬头瞧袁野,轻声答道:“《诗经·黍离》。”

    袁野叹道:“原来如此,没想到《诗经》中的篇章也能谱成曲子,唉,抚琴是风雅之事,若是不会弹琴,人生岂不是少了一层乐趣?姑娘……”忽听苏思卿喊了一声“袁公子”,袁野忙住口,听她要说什么。

    苏思卿抬袖轻拭泪痕,抬起头来,勉强笑道:“公子宅心仁厚,是天下至诚的君子,小女子能与公子相识一场,当真是不虚此生,只是天下无有不散的宴席,公子在这山中已耽搁了好几日,如今我的病已经好了,公子,公子便可以,可以去了。”说着,已是哽咽难言,却见袁野面露微笑,十分高兴的样子,心里不由一寒,暗思:“他这般高兴,原来是早就想走了,唉,我又麻烦了他这几日,真是不应该,他于我有大恩,临走之际,我该拿什么来感激他呢?”思忖片刻,忽然有了主意,“啊,是了,他说这琴声好听,我何不把这瑶琴送给他,反正他走之后,我也活不成了,还留着这把琴做什么,送了给他,日后他看见这琴,总还会想起我的,唉,我命薄,身死之后,若能得他偶尔念我一下,我死亦瞑目了。”当即捧过瑶琴,眼泪一滴滴都滴在琴身上,道:“这架瑶琴名叫绿尾琴,是我最心爱之物,只是我虽喜抚琴,但并无知音可欣赏聆听,因而这琴于我也并无太大用处,公子救命之恩,我,我无以为报,就把这把琴送给公子,古人高山流水结为知音,今日我赠公子瑶琴亦是,亦是风雅之事,还望公子不要推辞。”说着将那绿尾琴递了过来。

    袁野并不伸手去接,笑道:“唉,我又不懂抚琴,把这琴给了我,岂不是老牛头上戴牡丹,白糟蹋了这么好的琴。”

    苏思卿一听,心头一凉,伸出的手又只好缩了回来,一时又是尴尬又是伤心,羞红了脸,低头不知该如何言答,又听袁野说道:“赠琴虽是风雅之事,学琴却岂非更盛一筹,姑娘要是真心感谢我,那以后就得教我弹琴。”

    苏思卿一惊,抬起一双明亮的眼眸注视着袁野,目光中充满了惊奇和疑问。

    袁野柔声道:“山中岁月难过,我是深有体会的,你若是不嫌弃,可否与我结伴而行,一路上咱们互相照顾,岂不是好?”

    苏思卿又惊又喜,几乎不敢相信,道:“你,你,你要我和你一起下山,难道不怕我拖累你么?”

    袁野摇头笑道:“胡说,哪有什么拖累之说,我若能得你陪伴在身旁,那才是天大的福气。”说到这里,脸却也不禁红了,咳嗽了一声,又道:“时间紧迫,你身子既已好了,咱们今日就下山,你瞧你要带什么。”

    苏思卿转悲为喜,她本是脸色苍白,忧带病容,然此时心花怒放,俏脸晕红,当真是更增丽色,破涕为笑道:“你让我教你弹琴,那我自然得把这琴带着了,我,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袁野道:“不急,吃了早饭再收拾吧。”

    苏思卿忙点了点头,抬目看着袁野,目光中满含深情,心中虽有千万句感激的话语,只是说不出口。二人相对而视,默默无言片时,方才一起出去吃饭,饭毕,收拾东西,苏思卿包了几套平素所穿的衣服,又将那具瑶琴和几本琴谱也带上了,二人结束停当后,在苏老夫人的坟前磕了几个头,然后挎着包袱,往密道中走去,走到另一间石室时,苏思卿道:“等一下。”说着走到那三口箱子旁,一一打开箱子,忽然银光乍现,顿时间满屋子的珠光宝气。

    袁野吃了一惊,急忙上前一看,见三口箱子里放的竟全是金银财宝、明珠宝石,耀人眼目。袁野瞠目结舌,心下直呼:“这么多的财宝!”见第一口箱子里堆满了宝石、明珠、金甸玉铂以及钗环饰品,或红或青或绿或紫,熠熠生辉,第二口箱子里则整整齐齐码了不知多少黄金,第三口箱子里装的则是白花花的银子,这三口箱子既大,每一口箱中之物不用估计,便值千金,一对隐居于深山中的祖孙俩,竟修建密道隐藏了这么一大批宝贝,若不是袁野亲眼所见,就是说破天他也不会信的。

    苏思卿浑没在意袁野吃惊的样子,道:“我们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这一路上得多带些银两。”当即从第二口箱子里抓了几把金子,又从第三口箱子里抓了几把银子,放在包袱里,又道:“公子,你也抓几把吧,做盘缠之用。”

    袁野半晌方回过神来,朝苏思卿瞧去,满面都是怀疑之色,问道:“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思卿奇道:“我就是我呀,你怎么了?”

    袁野一双凌厉的目光在她脸上扫来扫去,见她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模样,似乎根本不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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