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werSeason:幻冬_Episode.0.12.《会合》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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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pisode.0.12.《会合》 (第2/2页)

尔瓦始终只是愁困地守着瑟怜薇娜,而不对他装满麻袋的古物施与任何视线时,转而放下了握着梭镖的手。

    救了这个年轻人又在考虑要不要杀他,他嘲笑自己果然已经老得连心脏都麻木了。

    烟草缓缓燃烧,艾尔瓦被这浓重的雾呛了一口,引得佣兵一阵坏笑,他靠在石头上,深吸了一口烟斗,望着城堡,开始说起无端的闲话,

    “刚才那是最后一只了,这附近的已经差不多都消灭干净了。”

    “……”

    艾尔瓦没有附和,因为他的头痛仍旧没有消散,但是现在无凭无据,也没能再看到那些阴影了。

    “我说……回去吧,我拿到的东西应该足够给安罗斯家开一间工坊,也给我自己留点酒钱……卡菲兰先生的收获,还要比我大上数倍吧?”

    多尔士人有些犹疑地看着佣兵,很明显他对此有些不满,却又迫于需要佣兵的保护而不敢明说。

    “哼……”

    佣兵勾嘴角,艾尔瓦却仍然没有回应。

    艾尔瓦的想法很矛盾,他思考着瑟怜薇娜的感受,结果就是变得更加矛盾。

    “别急着回去喝奶,小子们。”

    佣兵按着膝盖缓缓站起来,走到角落里,翻起多尔士人的补给,直到翻出半瓶白酒一饮而尽,又坏笑起来

    “根本没到主菜呢,小子,你以前去过城堡吗?你真的知道里面有什么?你以为那些领主大人头上戴的是什么?玻璃球?菜帮子?”

    “……”

    多尔士人不说话,四周就是那些怪物的残骸,他叹息自己只是个拖后腿,没有真正的发言权。

    三人保持着怪异的沉默,许久,艾尔瓦似乎想到了什么,幽幽地打破僵局,

    “我记得之前有个人声称他要用宝藏换取妻子的治病费用……但后来我没有见到他。”

    “他是最初逃跑的两个懦夫中的一个。”

    佣兵毫无触动地吐出一个灰白的烟圈,

    “他也许善于下跪与央求,但不善于把自己的性命放上天平。”

    “你呢?已经习惯这种事了吗?”

    “这对我的职业来说是入门,小鬼。”

    “……”

    艾尔瓦稍稍直起身子,望着这个老油条,视线最终落到他的袖套上,上面印着一快璀璨的晶石和三颗黯淡的星星。

    “那是红石英佣兵团的标志……你似乎隶属于一个很古老的佣兵组织,我听说星星代表着资历……你为它效力三十年了?”

    “是又怎么样。”

    被问起自己的事情,佣兵答地轻描淡写,他早就知道这个家伙不是一般人,如今也不会诧异于他的眼界。

    “我以为红石英不会让他的一个元老在这种鬼地方落单。”

    “事实扇你了一个耳光,小鬼,虽然不是落单,而是覆灭了。”

    “覆灭了?”

    “我做坏了最后一票,我的支部……哼,那群蠢货全死了,就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说着佣兵再度笑起来,笑容里带着一点麻木和阴冷。

    往事打开了他的话匣子,却让这个老男人悲极而喜,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来这鬼地方?”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苦衷。”

    “对,苦衷……去.他.娘.的苦衷,****的总部婊.子也说他们有苦衷。于是因为这件事,他们要绑架我的孩子来要求我支付那贵的离谱的违约金,我本来是打算逃走的,但我回到家中,只看到桌面上躺着一截血淋淋的手指,他们真的做了……我的妻子是个南方人,她在去年冬天染上哮喘去世,而我只有这一个孩子,我本来以为自己能挣够钱带他去南方。”

    不经意间,佣兵叙述了自己的故事,这让两个听众沉默不语,多尔士人抱着膝盖,想起他死去的同伴的遭遇,不禁擦了擦有些胀痛的眼角。

    艾尔瓦曾亲历过几场小规模的战争,他见过许多个这样的故事,因而,比起神伤,他更愿意试着安慰这名长辈。

    “先生,这会好起来的……也许你可以试着向领主反馈,他一定会试着去介入的。”

    “你的话听上去别扭得很。如果你不是贵族,那就一定是个白痴,而我现在更宁愿相信是前者。”

    “……”

    艾尔瓦无奈地笑了笑,默认了这件事,事到如今,还在撒谎似乎会让自己显得更加愚蠢。。

    然而,佣兵那苍老而阴郁的脸上却未见丝毫的释怀,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个小贵族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叹了口气,他深深地长吸了一口烟,

    “但这是没用的,那不是个小数目,而你也帮不了我。”

    “也许会有办法……”

    “别管多余的事,年轻人。”

    佣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放下烟斗,严肃地瞪着艾尔瓦,

    “听好了,红石英背后的主子——克劳德伯爵他很不希望有其他贵族插手这肮脏的勾当,他简直是个恶魔,没人知道他的报复心有多么可怕……如果试图请其他贵族介入,那么我就彻底毁了,我的儿子也毁了……而你,我不确定,但你的日子也一定不会好过。”

    “……”

    艾尔瓦没说什么,他对佣兵的言辞不置可否,但是,这位长者作出了正确的判断。

    因为即便是艾尔瓦,听到克劳德伯爵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放弃了多余的打算,这是个凶名在外的贵族,即便艾尔瓦的家室足以扳动它,也绝没有心思为一个平民而承受面临巨大报复的风险。

    鱼死网破,那通常是轻如鸿毛的两者之间的事情。

    于是,几人之间再没了交谈,只有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许久,佣兵站起了身来,用脚踢了踢多尔士人,

    “差不多休息够了,我们上路。”

    “可是……”

    多尔士人犹豫着看了看仍旧躺在艾尔瓦身旁的瑟怜薇娜,他想说点什么,却被佣兵揪了一把头发,

    “拖着你一个累赘就够我受的了。”

    这样的情景早已在艾尔瓦的预料之中,因而,他平静地掸了掸手,

    “你们先去吧,我在这儿守着她。”

    艾尔瓦不知道这会持续到几何,但这是他做出的承诺。

    然而,就当他以为时间会就这么安静下来时,却感到了脊背上搭上了一只冰凉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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